梁超咬了咬牙,丢了弓箭,提气追赶
以沈云绾的身手,压根没有把梁超几人放在眼里,她犹如猫捉老鼠一般,带着梁超在幽州城内绕弯子。
今夜的天气不太好,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暗淡的星辰,更便于沈云绾藏身。
绸缎铺的东家是马进,他被紫竹扎了一刀,还留在庄子上养伤,留在绸缎铺的就是几个小喽啰。
马进上面的人是谁,这些人并不清楚。
沈云绾之所以会暗中回来,便是因为她猜到那人说不定会找到绸缎铺来。
梁超以为是瓮中捉鳖,实际上,究竟谁设下的圈套还不一定呢!
“人呢?哪去了?”
梁超带人追去了一条暗巷,这条巷子不深,一眼就能从头看到尾。
“妈的,分头找!”对方实在太狡猾了,梁超已经将属下分成了四拨。
明知道对方是在带着自己绕圈子,可仍是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种滋味可太难受了!
梁超心里暗暗发狠。
根据他们得到的情报,太子妃带着的婢女很有可能是叫“紫竹”的丫鬟,身手不凡,还精通医术,
是个硬茬子。等到自己抓到这小娘们,非得让她把自己准备的刑具都过一遍!
就在这时,梁超耳边传来了一道风声。
他连忙侧身躲过,只见一枚飞镖落在他脚下,若是再慢半步,便会扎穿的他的右脚!
“在那边,追!”梁超一马当先。
沈云绾是故意卡着时间的,一个时辰,还不足以让梁超召集帮手,这里毕竟是卫俊峰的地盘,沈云绾笃定梁超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而这一个时辰,又足以让梁超和他的手下耐心耗尽,就连体力也会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失
现在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沈云绾从天而降,双足蕴含了七成的力道,直取梁超胸膛
破风声传来,梁超瞳孔一缩,大脑迅速预警,让他避过了这极其凶险的一脚
就在他提刀至胸前,准备反击时,那人却在空中一个变招轻盈的身体如同柳枝一般,竟是临空改变方向,改为攻向梁超的腰腹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梁超根本来不及反应,腹部顿时遭受重击,从半空中摔下,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幸亏这里是湖边,没有人烟,否则,一定会把附近的人吵醒。
这一摔,让梁超的五脏六腑如同移了位,他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满怀警惕地盯着向自己不断逼近的女子,强撑着拿起掉在地面上的长刀,想要借力站起,可他刚提起内力,
小腹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楚,不仅提着的那股气被迫消散了,气血逆行下,又喷出一大口血。
“梁超是吗?”伴随着一道清冷的声音,梁超被一脚踹翻,接着,一只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重重踩在他脸上,将他的脑袋按进河边潮湿的淤泥中。
“我在问你话。”
语气里暗含着警告。
从来都是梁超这样羞辱别人,如今同样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霎时让梁超目眦欲裂。
“他妈的”
梁超刚骂了一声,便吃了满嘴淤泥,呛得他不断咳嗽。
“一个废物,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说完,不给梁超反应的时间,重重一跺,这次,梁超连鼻孔也埋进了淤泥里,让他无法呼吸。
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梁超都已经翻起了白眼,难道今天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时,脑袋上的力道忽然变轻了,梁超用力挣扎起来,清新的空气瞬间涌入了鼻腔,梁超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呛得他连连咳嗽
然而,这样的幸福只有一瞬,梁超的口鼻又一次陷进了淤泥里
后来,梁超已经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次了,就连大脑的记忆都开始变得模糊了。
肺部重新涌入空气的那一刻,梁超人都已经麻木了。
他双眼大睁,贪婪地看着远处的湖面,不知道哪一刻,他就会彻底断绝呼吸。
然而,这一次,梁超久等的惩罚并没有到来。
“是不是发现活着有多美好?”
沈云绾
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在夜色中请冷而又缥缈。
梁超僵硬地抬起头,旋即眼底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放了我,我招!我什么都招!”
如果不是梁超把什么都招了,沈云绾怎么也猜不到,皇帝派来的人竟是何烜!
那位在京城里风光无限却又异常低调的威远侯世子!
“告诉何烜,让他亮明车马,太子妃娘娘奉陪到底!”
说完,沈云绾如同来时那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沈云绾毫不客气地借用了紫竹的名字。
梁超劫后余生,注视着“紫竹”远去的背影,由衷地生出了一股胆寒之意,连太子妃身边的婢女都这般深不可测,太子妃该有多可怕!
到了跟花莹约定好的日子,沈云绾一大早便和紫竹收拾好了行装。
但当沈云绾来到幽州城外的风波亭,看到为首之人,眼底浮上了一丝惊愕。
怎么会这么巧!这次运送兵器的人竟然会是卫星穹!
这是什么该死的孽缘!
“公子,这是我的婢女春花和冬雪,她们平时帮我理账,和北蛮的交易需要她们去把关。”
花莹向卫星穹介绍两个人的身份。
卫星穹骑在马上,目光居高临下。
对于花莹,卫星穹并无太多感觉,父亲身边的女人多不胜数,小时候他也曾为自己的母亲鸣不平。
可在他整治了几个姬妾之后,那些人很快便会消失,再由新的姬妾替换上,他方知,
这些人对父亲来说也就是一个还算趁手的物件,久而久之,卫星穹已经麻木了。
至于花莹,在卫星穹眼里和那些女人也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就是花莹还算聪明,算是一个管事。
卫星穹倨傲地颔了颔首。
“出发!”说完,他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