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大衣上全是斑斑血迹，一小块一小块向外洇开，同时洇透傅海棠暗黑的眸色。</P>

他眼中的她，小小的身子扑在地上，几乎看不到呼吸起伏。</P>

纤细的手攀在地面，胡乱裹着脏兮兮的纱布，只余四根手指，手腕苍白清瘦得好像一碰就会断掉。</P>

蛇吐着信子，在她身上缠绕。</P>

虽没枪林弹雨，但陈放却被眼前这一幕击中心脏，悔，也晚了。</P>

周清野毫不留情掐着林煜脖子，扯到笼子边，“拿钥匙！打开！”</P>

铁门吱嘎一声被拽开，傅海棠好像看不到那些亮着獠牙的蛇一样，一步迈进去，跪在她身边。</P>

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蛇。</P>

怕蛇再咬到她，他用手握住蛇头，将獠牙收在掌内，一条条扔出笼外。</P>

她的发丝黏着血盖在脸侧，他抖着手小心给她顺到耳后，轻声唤她：“宝宝。”</P>

“我来了，你看看我？”</P>

“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再快一点。”</P>

陈放持着军刀，把那些试图攻击两人的蛇横截砍断，同时记下蛇的品种，以备血清。</P>

周清野看着笼子内，呆滞一瞬。</P>

明明他做过的狠事比这恶劣多了，这只能算小场面啊。可这一刻呼吸紊乱得不像话，微微张唇颤着音看向远远站着的韩观山。</P>

“哥…栖姐她，她。”</P>

韩观山面无表情，眼睛很久才眨一下，被烟草熏过的嗓音极厚重沉哑，“死了么。”</P>

周清野又低头去看。</P>

“没死，不过……很惨，快死了。”</P>

韩观山凸出的喉结深深咽动，依旧绷着脸看不到情绪，开始往笼子边走。</P>

他站在笼外，愣神盯着地上好像被抽干血的小人，他曾想过再见面，她是明媚的，张扬的，性感的，娇横的。</P>

她应该狠狠瞪着他说：“韩观山你还有脸回来？”</P>

“韩观山你应该下十八层地狱！”</P>

而唯独不应该是，满身血污、毫无生机、苍白脆弱的。</P>

眼前的她，不仅不能扬着下巴骂他，甚至连呼吸都费力。</P>

韩观山侧过头，隐去眼中不该属于他的情绪，嘴唇咬出血，逼自己不要心软。</P>

一旁的林煜倒是更疑惑了，韩观山不是最喜欢折磨人玩了…</P>

他怎么不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