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身影畏畏缩缩地躲在大家后面,从头到尾,不敢说话。
“让小夏子帮他!”
“对呀,小夏子,你不是跟你冬子哥很好吗?”
“啊?啊!我……我不敢。”小夏子惊恐。
“你不去我们就让你也关进东边的屋子跟他们一起。”有一个太监恐吓道。
小夏子是这屋子里头年龄最小的,才十二岁,也是性子最软弱的一个,去年才入的宫,宫里的日子不好过,但也比外头强,他是被人卖进宫的,他亲爹卖的。
那人给了他爹好几贯钱,后娘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干不了重活还吃得多,见他还能卖钱,开心得多给他几个馍馍,就让那人带他走了。
宫里也苦,被切去了家伙事特别痛,撒尿还很麻烦,但起码有得吃有得喝还有地睡,不用吃剩饭剩菜,也可以不睡柴房或猪圈。
可是这里没有后娘,却有别的坏人,他太瘦小了,平日里常常受欺负,很多大他几岁的太监总会把自己的活推给他做,他又打不过别人,只能忍气吞声。
冬子哥是唯一一个不会欺负他还帮他给他吃的人,他知道自己应该要为冬子哥出声的,要帮他,是他人微言轻,他也不希望冬子哥死。
但是……但是他也很害怕跟冬子哥在一起会染上疫病,他娘就是生病死的,不成人样的死,他不想死成那个样子。
哆哆嗦嗦的小夏子最后在众人“举荐”下,还是“同意”了,为了能合群,为了住在安全的这里。
小夏子被推进屋里,一开始还站得离小冬子远远的,后来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进屋了,靠不靠近都差不多了,边收拾他冬子哥的东西,边掉眼泪。
小冬子见不得这软弱的臭小子一副孬种的样子,这让他想到自己刚成为太监的时候。
“臭小子,让你洗就洗,老子抽你啊!”
“干爹,您这陈年老尿布都腌出味了,还拿出来给冬子这小子洗啊?”
“啪!”
“你懂什么?这代表你干爹资历深厚!能给老子洗是他的荣幸。”
“是是是,干爹。”
那焦黄腥臭的气味跟黏腻的手感至今都让他想起来就作呕!
那些老变态居然以净布使用时间越长为傲?
他死都不要成为这样的人,也许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
“别哭了。”冬子出声的喉咙很喇刀片一样沙哑。
“我不怪你。”他知道小夏子内心有愧,也害怕,不敢靠近也是人之常情。
小夏子闻言眼泪掉得更凶了。
“你就是活该,欺负你的你豁出去狠狠咬死一口,他们就会忌惮你了,但你偏这么唯唯诺诺,早晚被人玩死。”忍着喉痛,小冬子给这个有点良心但不多的后辈最后一点提醒,毕竟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原来真是这个道理。
小冬子空洞的眼睛看着窗外一片叶子都没有的树杈子。
半年前,在窗外树枝布满绿叶子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