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痛痛痛痛！”

檀香满室，紫檀木上的榻榻米，皇上在太后的无情涂抹下哎呀呦喂地喊着，只有在太后面前，他能放下全部的戒备与威严，肆意做回自己。

太后捻着兰花指，往一个小瓷器药罐剜了一小坨透明药膏，涂抹到皇上一大一小的两个黑眼圈上。

一阵清凉后，眼圈四周变得暖暖的，皇上才舒服得眯起眼来，不再哇哇大叫。

太后见了摇摇头，起身继续在佛堂前跪下，拿起放在桌上读到一半的经文。

皇上瞅了一眼老娘的动静，继续安心的眯眼，还揣上了手手。

伴随着木鱼哒哒哒的敲响，屋里响起了低沉有韵律的念经声，令人宁静下心的感觉萦绕心头，皇上浅浅入睡。

每天上午太后都要念满至少一个时辰的经课，雷打不动，今天念到一半就被皇上打断了。

一进门就怒气冲冲的，还顶着两个黑眼圈，吼着把所有人都轰出去，又坐在榻上半天不肯说话，真是欠了他的了，要不是看在自家儿子脸上那俩黑圈，明显挨打了的份上，她得揍人，多年不揍儿子，腰板都生疏了。

心中默念：儿子现在是皇帝，儿子现在是皇帝，儿子现在是皇帝。

才让胸腔里被吓得扑通扑通急促不安的心脏冷静下来。

屋外守着的嬷嬷宫女太监的都不敢太靠近，只有彼此眼神交流着各自的疑惑，但不敢多言。

慈宁宫是全宫嘴巴子最严紧的地方了，在这里的第一条，就是守住自己的嘴，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准往外说，一切跟皇家有关的，即便是宫内也不准讨论，干好自己的事，闲聊私事可以，其他的被抓到就不止是挨板子那么简单了。

连苏公公也低着头站一边，默默无言，不跟任何人对话。

半响过后，屋里的诵经声停歇。

皇上坐着倚靠的榻榻米中间放了小木桌，把榻榻米一分为二，划分了两个对着坐跟躺都足够宽敞的区域。

太后已经倒了两杯热腾的茶水，一杯放在皇上身侧的榻榻米小木桌，一杯捧在自己手上，坐到小木桌另一侧区域，正有一口没一口的细品着，见皇上睁眼，便顺手把茶水一推，让他润润嗓。

“说吧，这怎么回事？”太后伸着套着指套的手指，悠悠一指皇上那俩黑眼圈，好笑又好气的，都成九五之尊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挨拳头就跑来她这里生闷气。

说不心疼是假的，毕竟亲生的，但是更多的是好奇，原来真跟宫里传的一样，昨夜皇上被一个小答应打了啊！

皇上喝茶的手顿了一下，放下茶杯，面露囧色。

见皇上开不了口，太后又转问：“那就说说怎么把一个小答应送入冷宫了？真是被小答应打的？”

皇上郁闷地指了指左边那个小的黑眼圈：“这个是她打的。”

又指了指右边那个大的黑眼圈：“这个是京墨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