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墨然双手握拳,砸向自己的脑袋,外部的疼痛比起里面的疼痛,根本就不值一提。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住地发问,却不知道自己在询问的什么,心里有着空缺,但不知是少了什么。
“天理,天理……”
墨然站起身子,在浑浑噩噩之中,不断重复这两个字,双目凸起,好似就要蹦出来一样。
无尽的杀意升腾,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打上天空岛,杀了天理,杀了天理!
这个念头植入心中,已是根深蒂固,面前的一切破碎,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之后,又一眨眼,自己出现在原本的地方。
天理那圣洁的躯体,就在自己身前,只看得起轮廓的面上,浮现一抹笑意,道:“恭喜你,通过考验,就算重来两次不同的选择,也还是想要杀了我。”
“你刚刚,是为了什么?”墨然开口,嗓音沙哑。
天理幽幽一叹:“为了这片大陆,有个更好的继承者,也就是你呀,未来的天理,墨然!”
墨然双目大睁,连忙挥动手臂,一拳推出,却是祂轻松挡下,看来的短短时间里,双方之间的伤势差距,产生了变化。
“不必感到心惊,其实你们一手策划的抗天行动,我一直都听着呢,从布置来看,你们的想法都挺正确的,没什么大问题。”
天理伸手,轻轻点了点一袭黑衣的额头,接着道:“从维系者和你交手之后,我就一直在观察着你,发现你还挺厉害的,所以,我想让你做下一任的天理。”
“请问你,接不接受呢?”
墨然愣住了,眼神呆滞地趴在地上,一直以来的敌人,成了考验自己的前辈,难道刚刚的生死之战,还能是假的不成?
“是不是疑问很多?别担心,我慢慢解释给你听。”天理双手撑着下巴,盘膝坐在地上,用一种讲故事的口吻,诉说着整个事情因果缘由。
“我天理,其实本来是原初之人法涅斯的最后一缕残魂,这缕残魂与理之冠相互交融之后,这才诞生了我。”
“不过那时的我,尚无法像如今这样随意行事。”说着,天理看了眼理之冠上面的裂痕,面上好像笑靥如花,可惜无人可得见。
墨然缓了缓,想着反正自己也是待宰羔羊,很是干脆地问道:“还有人的意志,会被自己的东西影响?而且日月前事里,似乎不是这样说的?”
“如果灵魂足够完整,当然是不会的,但是那一缕残魂,若不是依靠理之冠的力量,可能也撑不到今天。”
天理的视线从理之冠上移开,并没有感到奇怪,接着说道:“而且从我这里流传出的所谓真相,你也信?”
“唉,不过依附一事,有利必有弊,我得以存活的同时,理之冠也在禁锢我,那属于我的自我,慢慢消失了。”
“我变成了公正无私的天理,一切存在在我眼中都一视同仁,一切的事物,都比不过延续提瓦特大陆的存在时间。”
墨然再度开口,并没有责怪或问罪的意思,只是阐述事实:“所以你才毁灭那么多的文明,只留下如今的七国。”
“这也是没办法的呀,不毁灭他们,整个提瓦特就会被毁灭,禁忌知识的危害你也清楚,很恐怖的!”
这后半句话,天理的语气重了不少,显然还是有些后怕存留。
墨然微微一叹,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抱着敬畏与好奇,忍不住会想下一步达成就会如何,殊不知那就是地狱来临的前兆。
“嗯,你应该还有事情想问的吧?”天理看着一袭黑衣,缓缓说道。
墨然沉吟少许,开口问道:“这片星空,是做什么用的,用来掌控提瓦特的牢笼吗?”
“是一种牢笼,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其中之一。”天理解释道:“最初进入到提瓦特的人类,原本的力量会消失不见。”
“所以我借助理之冠的力量,创造了一个提升力量的体系,那就是命星,可以通过自己的修炼以及感悟提高实力,只不过星空是有限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构造出强大的命星轨迹,与神之眼一途相似,但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嘛。”
“我又能怎么办呢?像是提瓦特本土的仙家,不也讲究个仙缘资质,还有人类自己开创的武道一路,同样要看根骨和努力,不管在哪,都存在这个的差异,没法消除啊!”
墨然面露感慨,这一路走来,他在各个地区的变化,的确十分巨大,拥有实力就能决定一切,似乎永远是不变的法则,万古不朽。
“既然是提瓦特人的力量体系,那为什么空和荧……也会有命星?”
“因为,提瓦特的包容性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就算是我不想,他们也能够介入这片星空。”
墨然目光微微凝滞,这说不想,莫非祂从未阻止过,但再一想想先前的说辞,倒也是没有问题。
“该说的,好像都交代得差不多了,那么就该道别了。”天理身上的光芒开始消散,轮廓一点一点地变得模糊,再也看不清。“对了,其他的龙王,其实就在提瓦特大陆的各处,至于在哪,你要找的话,就靠你自己吧!”
“再见了,世界,再见了,我,还有再见了……墨然,再也见不到了。”天理的身影消失,话语落地,化作了虚无。
理之冠的束缚随之天理的消散,顷刻解开,变回一个小小的物件,飘荡在一袭黑衣身旁,等待着召唤。
沉默少顷,墨然漂浮在虚空上,动手恢复自己身上的伤势,随后站起身来。
他脚下一踏,到了天理的宫殿之中,径直走到王座之前,一言不发地观望,身后那理之冠仍在,只是裂痕已然消失。
只见眼前的王座,散发着洁白无瑕的光芒,仿若端坐之人,应当有此气质,拥有心怀天下的大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