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共长生·不算渎神(2 / 2)

“小白……”

我一点也不想听他多说废话,一时气血上涌,也不晓得哪来的强悍神力,一掌劈在他的胸口上,愣是将他逼退出了门外……

蓄起掌心的灵力,我猛地手上一带,两扇老式雕花木房门便砰地一声巨响,合的严严实实,成功将他拒之门外。

“从今天起,烦劳帝君搬回隔壁书房去住,我一蝼蚁凡人的狗窝,装不下帝君这尊大神!”

“小白!”他欲靠近破门,却被门外那重淡紫色的结界给硬生生挡了回去……

“小白,小白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可好。让我看看你,你若生气,就容我再看两眼,看完我就走,小白,你放我进去,你这样,我不放心……”

他不死心的赖在门口不愿走。

我瞟了眼门窗上勾勒出来的男人轮廓,自嘲的苦笑,转身往房里处走,无力的瘫躺在了大床上。

不放心?明明就是放心的很好吗?

我可以给你时间缓和,可我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大度宽容,是为了等你回头,等你放下。

而不是,许你越走越远……

白旻,你若走远,我必不会再在原地等你了。

——

后来这几日,我不大愿意见白旻,更不想同他说话,多时都是一个人闷在屋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

他也深知这回是他先伤了我,是他理亏,故而我不理他,他便想方设法的来讨好我。

冬日水寒,他却亲自下了昆仑山的冰池,去给我采摘池底的红珊瑚,回来后打磨成了珊瑚珠,穿成串,借小蝴蝶的手送给我。

我也在胸内怒火渐渐消了后,不那么怨他了,只是,他送我昆仑珊瑚珠串,我虽有些感动,却还是忘不了他把我们的成亲礼物送给芊芊护身的债,所以那珠串我拢共也没看几眼,就把它转手套麻辣烫的脖子上了……

隔日,白旻看见了珠串出现在肉嘟嘟的大橘猫身上,气的脸都黑了,却愣是没敢对我说一句重话。

后来我发现,那红色的珊瑚珠串与大橘挺配的,挂在麻辣烫的脖子上,配色简直是无比的和谐,尤其是麻辣烫挂着它趴在墙头上伸懒腰摇头晃脑的时候,真真是格外的风骚……

眼见着送首饰没用,他又改为了送玫瑰花。也不晓得那一束束不重色的玫瑰花都是他从哪儿弄来的,每天早上我一起床,就能看见桌子上又摆了一束新的,含苞绽放的,还挂着露珠的新鲜花儿……

连续一个星期,天天如此。

而这一个星期里也不晓得是他开始有意疏远芊芊了,还是我本就一直待在屋里很少出门,所以即便他和芊芊再有个什么亲密举止,我也瞧不见。我竟没有再看见他和芊芊同框出现了……甚至连芊芊的声音都没听见几回。

后来问宋连与小蝴蝶,我才晓得是慕莲神君看不下去了,在我刚回家的那天晚上冲进白旻的厢房将他那尊真神师父给劈头盖脸臭的骂了一顿,这一通骂过后,白旻便开始刻意与芊芊拉开距离了。

不过,芊芊却并没有因为慕莲神君的插手而与白旻生分,还是一如往常的待白旻好。两人偶尔还是会在一处,只不过白旻心中总牵挂着我,所以便没多少好脸色对她。

冷战了近十天,我才终于看开了,释怀了,肯出门吹风了。

是日我悄无声息的跟着宋连与小蝴蝶他们溜出了家门,带上两只养尊处优的小胖猫,一起去山间田坎里摸小鱼。

“我就说嘛,白露姐肯定是在省城里受了委屈,所以才一回来就崩溃了,再加上看见白哥哥和芊芊姐在一起,肯定是急火攻心,气得不得了。都怪白哥哥,要不是他分不清主次,白露姐怎么可能差点就死在了那个恶毒女人的手里!不过,有句古话说的好,靠天靠地靠自己,白露姐万事靠自己,总比靠白哥哥强,还好白露姐命大,还好那家人良心未泯。”

宋连盘腿坐在田埂上,小大人一样,抱着胸一本正经道:“虎毒还不食子呢,没想到她竟然能做的这么绝情。白露姐,你这命实在是太烂了,我都无力吐槽了。”

我从冰冷的沟水里摸了条小鱼上来,随手丢给了麻辣烫与火锅,叹息道:“人都是自私的,虎毒不食子,可人,终究比虎心狠,逼急了什么事都会干。”

宋连长长叹了口气,原地倒了下去,翘着二郎腿躺在荒草地上看着天嘀咕:“白露姐说的对,把人逼急了,的确是手足皆可断。对了,白露姐可还记得当初和青珂那老妖婆一起设计白哥哥的那只灵蛇族蛇妖?”

我点点头,嗯了声:“你说的是蛇王吧?他不是被妖界囚起来了么?”

宋连无奈道:“对啊,是囚起来了,只不过妖君迟迟未回宫,他也一直是在被囚禁,没有多做处置,所以十天前,妖界传来消息,说蛇王逃狱了,而且还打死了自己的二妹新蛇王,与那个之前一直不肯娶新蛇王为妻的妖族少君……新蛇王月皎皎是和她的心上人手拉手死在妖界的,为此妖界两个妖族的生灵俱是痛彻心扉。如今妖界长公主已经传下了万妖令,整个三界的捉拿蛇王,不过,蛇王那个狡诈东西一旦逃了,哪是这么容易就能让人捉到的呢!到现在蛇王还逍遥法外着,没能被人缉拿归案。对了,白露姐你说,蛇王当初可是因为白哥哥才被囚禁的,他落到这个下场,都是拜白哥哥所赐,现在他跑了,自由了,会不会来找白哥哥报仇啊!”

我冷笑笑:“呵,这可说不准,蛇类向来最记仇了。”

小蝴蝶嘟嘴关心道:“啊?那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白哥哥,让他注意安全?”

我运气极好的随手一捞,又从水沟沟里捞出了一尾小鲢鱼,将鱼抛给了翘首等待的大火锅,气定神闲道:“还用你们提醒的么?他自己,应该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咱们犯不着操心他,毕竟他现在的修为已经恢复了很多很多,当初他身上只有一半修为的时候都能把蛇王打个半死,现在,就更不用怕了。让蛇王尽管放马过来报仇就是了,到最后说不准啊,他还是在自取灭亡,自寻死路呢!”

小蝴蝶缩缩脑袋:“啧,白露姐说的,好像有道理!”

我低着头执着于在水沟沟里捞鱼,可捞着捞着,就听见了不远处有丧乐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站起身,昂头努力往远方望,半晌,才在远处的树林子里瞧见了一队白色的送葬队伍……

“谁家又没人了?”

宋连一动不动的躺在草地上,见怪不怪的感慨道:“这几天,镇上村头没人的多呢!似乎每天都有人出殡,这一个,应该是镇上卖南瓜的谢家老头,前两天我在路口看见他家设灵堂了来着。”

我越听越觉得蹊跷:“这没人的频率,也太高了些。长此以往……这镇上人,不得全都下去重新投胎?”

宋连唏嘘道:“那倒不至于,最近死的都是些年岁大的老人家,据我观察,死的都是阳寿快尽的人,暂时那些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寿元长的人,还不会受影响。”

我不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宋连两手一摊:“小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黑白无常两位爷爷不肯告诉我们实话,湳竹哥哥也不愿意和我们透露太多,你要是想知道为什么……去问白哥哥最直截了当,白哥哥是掌管地府的帝君,这件事,他肯定比所有人都清楚。”

“问他?”我搓搓手,心情瞬间不美好了:“那算了,我突然间不想知道为什么了。”

“嗯?那是你男人,你问一下,又怎么了嘛!”宋连突然来了兴致,没心没肺道:“你问一下,等知道了答案,再告诉我和小蝴蝶,我们两个也挺想知道为什么的……牺牲你一个,造福我们俩,这笔买卖划算!”

“我男人?”我不屑冷笑,赌气的嘀咕道:“他才不是我男人,他是狗男人!我们俩不是同一个物种,跨物种交流容易有代沟,我懒得和他交流。”

抬脚本想跳到沟对面继续捞的,却不料一脚踩滑了,我一个趔趄,差些滑进水沟里……

然,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会有一双强劲有力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腰,接住了我的身子,手臂用力将我往后一带,便把我拢进了一个暖意泗流,染着淡淡莲花香的怀抱……

我最近同人冷战,冷战的脑子有些不顶用,反应迟钝。

我前一瞬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人给救了,后一瞬头顶便响起了一个清澈儒雅的温柔声音:“夫人的脾气果然大,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这声音……是他!

我脸一黑,挣扎着想从他怀中离开,可他这会子好不容易才逮到我一回,自是不肯轻易便撒了手。

环在我腰上的手臂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它半分。

“放手!”我语气沉重的没好声道。

他不但不放手,还不要脸的耍赖将我往怀中搂紧了些,趁我不备,出乎我意料的一口吻在了我脖间的疤痕处……

我一颤,立马放弃了挣扎。“你别动,疼!”

我怕他咬我!

“咦——”小蝴蝶与宋连双双嫌弃的捂住了小眼睛。

见我不乱动了,被他折服了,他这才满意的弯了弯唇,腻歪的伸舌头舔了下我的伤疤……

伤处被一道轻柔舔舐过,凉凉的,新奇感直冲我的灵台涌去,激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吸吸鼻子,打了个寒颤,心跳加速的懦懦道:“你、你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

他报复性的又舔了我一下,这一舔,我一个腿软直接瘫靠在了他的怀抱里……

望着眼前自己的杰作,他厚颜无耻的眉眼染笑,唇角上扬。

温热的气息终于离开了我的脖颈,他理所当然的硬气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老夫老妻?”我一哽,红着脸低头不敢看他,有点生气的反驳道:“谁和你老夫老妻?我和你没关系!”

“人都在我的怀里了,嘴还挺硬,若不然,再亲亲?”

我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反抗他:“不行!你不许再碰我了。”

“我是你男人,凭什么不能碰?”他还理直气壮的和我杠上了。

我憋着心底的不悦,冷冷反驳:“你不是我男人,你是狗、”猝然一顿,我陡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骂他一个神是狗……

算不算是渎神?

凡人渎神,会遭雷劈的吧?

……算了算了,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挨道雷不值得!

“你是不是想骂我,狗男人?”他没生气,反而心情有点好。

我白了他一眼,咬唇生闷气不说话。

他抬袖拢住了我的肩,温文尔雅道:“夫人确定这句话,不是在骂夫人自己?”

我闻言又气不打一处来,反呛道:“你是不是听不懂好赖话?我当然是在骂你,我是那种会自己骂自己的傻子么!”

他很有根据的一五一十道:“你说我是狗男人,狗的男人……我是你男人,那四舍五入,狗不就是夫人你自己?”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了四舍五入?!”我,大跌眼镜!

他挑眉,兴奋的像是个忙于找我讨糖吃的孩子:“刚学的,为了跟上夫人的思维,圆周率都开始背了。”

我这次,是真的被反呛住了。

虽然但是……

我还是很生气!

“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能和你新仇旧恨一笔勾销!”我嘴硬的拿话挤兑他。

他顿了顿,忽然又不怀好意的执起了我的手,厚着脸皮把我的手掌,贴在了他的胸口上,清澈目光略带委屈的向我服软道:“夫人前次用的力气很大,为夫的心脉都被夫人给震损了,这几日,分外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