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天，姜慕渔只觉得自己像一只猴，上蹿下跳，可笑得很。

送走刘律师，姜慕渔没有心情刷手机了，百万的律师费，就算胡律师看在汤临渊的份上给个友情价，那至少也得七八十万。

她在陆家五年，除了在陆氏上班的薪水，以及陆老爷子逢年过节给的红包就没有别的收入了，而这部分的收入她几乎都花回到陆家人身上，她离开陆家的时候，银行卡里不到十万，加上小六给的一百六十万，她全副身家就是一百七十万。

铺租每个月两万，两年就是二十四万，装修又用了一部分，这还没算开业时的宣传和仪式的费用，以及营业之后投入的各项成本……

姜慕渔埋头算账，算来算去，她发现就算把全部身家拿出来，也不够给胡律师的律师费。

这还没算后续三个月的食材支出成本。

姜慕渔埋头写商业计划。

中医药食同源，中医食疗不止有汤膳，还有药膳、粥膳、甜点、饮品，药膳和饮品先不做，粥膳和甜点可以先安排上，等到客源再稳定些，她再把其他也加进菜单。

到时候几个品类同时售卖，营业额应该可以在现在的基础上多三分之一，若是她从十一点半就开始营业，那应该还可以再多三分之一。

营业时间拉长，生活中再节俭一些，一年时间，她应该能还清律师费了。

然而，钱可以还清，汤临渊的人情要怎么还？还得清吗？

姜慕渔揉着额头，头一阵一阵发疼。

五点一到，店里就陆续有客人前来。

除了几个老熟客，还有两拨穿着卓越物业服装的，他们是卓越大厦的安保人员，平时吃的是某个餐厅专供的盒饭。

“卓越福利好，餐厅送过来的盒饭也是很高档的，菜品相当不错，就是吧这送的例汤真的不能入口。”

阿贵边喝汤边跟姜慕渔叨，“我是正宗的老广，卓越大厦刚建好我就来了，这新区旧城大大小小三百多家餐厅我都吃过了，没有一家的汤是能喝的！只有你这家！姜小姐，你可要好好经营，要长长久久的开下去啊！”

姜慕渔笑眯眯的：“我努力让大家都爱上我的汤。”

“对了姜小姐，你这里做不做外卖？”

“暂时还不打算开通外卖渠道。”

“那如果我们要得多的话，你帮不帮送上门？”

这就是团购了。

姜慕渔快速在心里算账。

一时一汤的汤品价格原本就不高，哪怕营利率有七成，一天的收入也是有数的，如果开通外卖平台，平台一要扣渠道费，二会时不时强制性派优惠劵，众所周知，优惠券是要商家买单的，所以有可能一天下来，营业量上去了，但到手的钱却是少的，白辛苦。

还不如招一个打杂跑腿的更有性价比，有团购就去送货，没有就在店里充当服务员——粥膳和药膳她后续肯定会陆续上的，到时候她一个人干不过来，迟早都要请人。

于是她回答阿贵：“十份以上可以考虑送上门。不过汤这东西还是一出锅就喝比较好，过一遭打包盒，味道都变了。”

阿贵二十四五岁，长得周正，笑起来很阳光，一连七天他都过来喝汤，只要姜慕渔一空下来，他就凑过去跟她讲话，他说的理由很好听，说是他乡遇故知，感到亲切，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阿贵想追姜慕渔，但他有些胆怯。

于是他的同事就给他出谋划策，大家七嘴八舌的，馊主意一个一个的冒，浑然不知中控室外，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