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渔抿了抿唇,正要开口,使听到汤母说:“盈盈,来的时候,你答应过奶奶什么?”
小姑娘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怯怯地看了姜慕渔一眼,小声说:“奶奶,我跟你回家。”
汤母起身牵着小姑娘,朝姜慕渔又微微颔首:“打扰了。”
“等等。”
姜慕渔把她留在桌上的支票塞到盈盈手里:“盈盈,拿着。”
汤母挑眉:“姜小姐——”
“支票既然给了我,那我给谁,秦女士应该也管不着吧?”姜慕渔也端出微笑脸,“这是我给盈盈的心意,希望她快快乐乐,衣食无忧。”
汤母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牵着小姑娘就走了。
“什么人啊!”姜瑶冲她背影啐道,“不会感谢就别来感谢,我们好心替她看孙女,反而弄得好像我们欠她一千万似的!姐,以后那孩子再来你不要再理,我把她赶出去!”
汤母祖孙俩还没走远,将姜瑶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小
姑娘嘴巴一扁就要甩开汤母的手往回跑,被汤母紧紧拉住,小姑娘不敢用力,只能咬着唇无声地流泪。
身后,姜慕渔的声音清晰传来:“为什么要赶?大人的错,为什么要让孩子承担?我跟盈盈投缘,只要她想来,‘一时一汤’随时敞开大门欢迎她。”
小姑娘这时没忍住,回头无声地喊着妈妈,姜慕渔离得远,看不到她脸上的泪,看到她回头,就和她挥手。
汤母也回头。
看着酒旗下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的年轻女子,她眉头紧皱,终是什么都没说,拉着小姑娘走了。
因着汤母的离谱操作,姜慕渔的心情受到了影响,其实她有分析过盈盈的家庭,分析她家里的每个角色会是怎样的个性,但是没想到才见了一个奶奶,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相比之下,之前将盈盈接送的那个素昧谋面的爸爸,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将小姑娘带回家,汤母又将李叔留了下来:“确实长得很像,连你也恍惚了,对吗?”
李叔摇头:“第一眼是有点像,但再多看几眼就能发现姜小姐跟小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的个性也不一样,如果用动物来比喻的话,小安是小白兔,姜小姐则是一匹野狼。”
“你的评价倒是真高。不过在我看来,那都是虚张声势。”汤母轻笑一声,“我去‘一时一汤’的事,我不希望阿渊知道。”
“已经交待下去,十二少不会知道。”
“你也很久没去看小安了,得了空,就去看看吧,代我给她上注香……算了,上香有什么用,说不定她都重新投胎了。”
李叔没说话,只是神情悲伤,他看着汤母,好久之后才说:“确实没用,所以夫人,小安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些呢?她只是和你儿子相爱而已。”
“你是在怪我吗?”
“我不该怪吗?按照辈分,她该喊我一声舅舅。”
汤母久久注视着他,好半晌才道:“老李,你老了。”
李叔笑了笑:“夫人,我马上收拾东西走人,但是夫人,你只剩一个儿子了。”
“我从来就只有一个儿子!”
“这话,你敢到业书少爷坟前说吗?”
汤母脸色一变:“李彦林!”
“那么,我祝夫人生活美满,再见夫人。”
看着李叔转身往外,汤母的胸口不断起伏,终于她拿起手边的花瓶砸过去:“混账!你们统统都是混账!”
她坐在一地碎片中,猛地捂着脸,再也忍不住地呜咽:“业书,业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