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父放权已久，就每天听听曲或者到街上走一圈，其余时间就是窝在家里看书写字画画，路线很文艺。

汤临渊来的时候，汤父正在写一幅字，他也没出声，等写完了才叫了一声爸。

“姜家的饭，真那么好吃？”汤父放下笔。

“是。”

“改天找个机会，把我也带上……”

“好。”

“茶园送了新茶过来，味道有些涩，但别有滋味，你泡来试试。”

汤临渊泡了茶，父子两人对喝了半盏，汤父便问：“这次出去，有什么收获？”

“有。”

汤父瞬间坐直身体：“那……”

“让他跑了，但抓了他最得力的几个助手，他们正在审，用不了几天就能出结果了。”

“那就再等等……总有一天，能让业书和小安安息的。”

汤临渊闭眼，脑子里出现一张坚毅的男人脸，他摇摇头，那男人的脸变成了白若安的脸。

白若安哀伤地看着他说：“阿渊，答应我，照顾好盈盈……”

对面的汤父同样面容哀伤，良久，汤父把已经凉掉的茶一口喝掉。

“你妈妈很担心你，这会应该没睡，你去看她一眼，不管如何，她都是生你养你的妈妈。”

汤临渊没有说话，但出了书房，他直接便回了自己的小楼，连灯都没开。

李叔在黑暗中站了一会，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去找汤母。

“十二少喝了酒，醉着了，夫人还是先睡吧。”

“醉了是借口，不想见我才是真。”

“……夫

人觉得是什么，那便是什么吧。”

汤母挥挥手让李叔退下，她在屋里一坐就是一晚上，直到天亮了，才叹息出声。

汤父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现在这局面，是你想要的吗？”

汤母回身，笑着看自己的丈夫：“但一定是你想要的，你想要我剩下的孩子也恨我。”

“你的想法太偏执，有些时候我不知怎么样跟你沟通。”

“那你过来做什么？”

“为了阿渊。”

汤父在她对面坐下，“不要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阿渊，为了汤家，阿渊已经放弃得够多了。”

“所以他不能再失去了。”汤母微笑，“我从来没有轻看过姜小姐的家世，人品，但事实就是，她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她跟小安一样，都会成为男人的累赘。”

“子非鱼安之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汤父无奈：“秦湖，阿渊是个人，不是你想操纵就能操纵的木头，就算不是姜小姐，也会是别人。”

“正好，任家那孩子就不错，娶了任欢，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秦湖！”

“你是要跟我讲真爱无敌吗？如果真爱真的无敌，你最后为什么娶的是我，而不是你的李依兰？”

汤父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起身走了。

汤母对着他的背影，无声地笑了很久，笑完了才发现，她竟然流泪了。

原来都过去三十年了，她还是无法释怀啊。

……

姜慕渔一晚没睡好，天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