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怎会有这般想法?
可是哪里出问题了?
!”
柳明珠不解的看着林寒,之前她的确会认为这是林寒自谦的表现,但是林寒对家人可从来没有这般姿态“我啊就好像一个没有东西南北之分的旷野上独自前行的傻蛋,自己为每一步都是直直的,回头一看却是一条歪歪扭扭的弧线,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问题,不单单天下人以为我没什么问题,就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没什么问题,事实上很多时候我把自己放在一个挑刺的位置上,更多的原因是这些人犯了错我能指出来,但是一旦我具体负责哪一件事儿,我要是犯了错,无论是小飞陈叔宁冷,还是阿母明珠小小你们大家怕是就算是看出来也不会指出来,八成还会想我是不是有什么深意”林寒摊了摊手,他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多错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了,地位达到一定高度后不是不会犯错,而是犯了错也没有人敢说,这样带来的后果往往是灾难性的。
“可是相公每一次都是对的呢”安平公主小声的回答到,她的确无法理解林寒的这种想法,这算是吾日三省吾身么?
可是林寒能有这种觉悟本身也是一种超乎常人的品德“不提这件事了,果然还是习惯呆在家里晒晒太阳睡睡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滋味可不好受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林寒表示自己完全不想讨论自己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对的这件事,他说他是看着书蒙的,八成也不会有人信“的确是有事情,宫里来人了,带着陛下的密信,现在正在陈叔大帐之中,还有就是陈叔也有些事情想要和夫君商量”柳明珠眼中闪过一抹忧心,或许做到感同身受的确有些困难,但是她却是能明白林寒现在的心情,可以说她在武道也是这个态度,登临绝顶之后除了高处不胜寒之外,更多的就是茫然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柳明珠很清楚她好歹还能看到一个林寒,而自己夫君的视线尽头又是什么呢?
林寒带着安平公主来到了陈庆的大帐,无论是来自宫里的消息还是陈庆想要和他谈的问题,都不能耽搁,虽然他大抵上也猜出了赵宏和陈庆到底想要谈什么,虽然林寒有些时候也会感慨,但是很显然当下的节点可不是感慨的时候,西北的烂摊子还等着他解决,可能还不单单有西北的烂摊子宫里来的人是林寒不熟悉的,事实上林寒认识的也就黄公公一个,宫里来人他不认识也是应该“西北大都督林寒见过天使”明面上对赵宏的礼节林寒从来不会怠慢,虽然两人的关系也不会因为细枝末节的事情而受到影响,但是林寒也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出什么岔子“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林侯是在折煞咱家,当不得林侯如此大礼陛下有旨意,这道密信必须由林侯亲自打开”天家近侍岁数比林寒的岁数都大,但却是没有任何在林寒面前摆谱的意思,林寒愿意给他面子,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又怎敢给林寒甩脸子,谁不知道林寒在天家心中特殊的地位了说话间天家近侍拿出一个红木匣子,很显然里面不单单是一封信那么简单“必须当着天使的面拆开了看是吧”林寒顿时明白了赵宏的意思,里面除了一封信之外可能还有一件让他便宜行事的信物,很显然赵宏和他是想到一块去了,只是林寒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这就意味着中原的事情也得他操心了,别说,他现在也想把自己掰成两个用了。
“回林侯的话,的确如此”天家近侍带着几分赔罪的样子回应着林寒打开盒子之后果然除了一封信之外还有一枚腰牌,一个印信和一个完整的虎符,林寒整个人都不好了,虎符这东西他现在手里也有一道,这是他统领西北境内大军的凭证,但是木匣中的虎符却不一样,这是统领京城北卫府大军的!什么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要让他回京城之后好办事印信是九门提督的凭证,当然大宁也没有九门提督这个部门,但是相应职权还是有的,这就是南衙门,兵符可以让林寒可以有力量办事,印信可以让林寒更好的掌握长安城,至于说腰牌,那是东厂的腰牌什么意思简直更明确了,就是表示东厂也归他管了而一旁的天家近侍看到这些东西后反应比林寒还要大,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天子东征之后赵宏直接将赵氏江山托付给了眼前这位西北大都督啊,这种信任已然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说句不客气的到时候林寒如果想来一个黄袍加身改天换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了。
而林寒的反应却也让天子近侍没有想到,林寒对兵符对印信对腰牌甚至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拿起了那一封密信看了起来,半晌功夫后,方才抬起头看向了他“陛下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公公是回京复旨呢还是”林寒至始至终都没有看木匣中其他三样东西一眼,反倒将密信递给了天家近侍一边问道“陛下的旨意,是让咱家这段时间就跟着林侯,替林侯办事”天子近侍接过密信自己甚至没胆子看一眼就付之一炬了,不单单是付之一炬甚至还将灰烬聚收集起来方才作罢留在林寒身边办事,这就是赵宏给他的旨意“未敢请教公公名讳”林寒愣了一下目光一扫而过平静的问道,和那些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人不一样,这个人可是赵宏摆在明面上留在他这里的人,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个人是来监视他的,很显然眼下这个人是黄公公选好的接班人,这是打算让他帮忙带一段时间了“幸得老祖宗照拂,老祖宗将其姓氏黄赐予了奴婢,承蒙陛下天恩赐名一个保字,林侯唤奴婢黄保便是了”只是一眼黄保就感觉自己被眼前这个男人看穿看透了一般,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和轻视“原来是保公公,能与保公公共事,是我的荣幸,既然如此这木匣之物就劳烦保公公替我保管了”林寒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只是他心中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搞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开培训学校的,虽然他的确是开学校的,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教啊,自己的一票学生也就算了,将门把人送他这里来想要交出一个下一代的顶梁柱,这算是兵家了,现在好了东厂都把自己的下一代掌门人送来让他把关了。
“这”黄保却是直接愣住了,甚至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他是如何也没想到林寒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保管,只是在对上林寒的视线后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突然有些明白了林寒的意思,甚至明白了陛下和老祖宗把他派到林寒身边的深意了。
“这些东西还是放在保公公手里最好了,且不说现在我用不上这些东西,真要说有用上的时候更多的也只是需要他们证明我行为的名正言顺,天家的权柄交由天家保管最好,事实上在我看来,胆敢对这些东西伸手的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居心不良”林寒轻飘飘的说到,这些东西虽然名头唬人,但却是实打实的烫手山芋,别说他自己端不起来,就是安平公主也端不住,何止是烫手,简直就是谁揣着谁头大,伸手剁手,伸脑袋就砍脑袋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