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过了冬日，开春的时候，明月的身子依旧不见好，不过也没有变得更差，这倒是算是好事。</P>

可开春过后，陛下驾崩了，太子顺利登基。</P>

新帝跪在凤仪宫两天。</P>

按照原来的规矩，后宫中所有的无子妃嫔，高位的去道观，低位的皆殉葬。</P>

但是，新帝废除了高位妃嫔这两条规矩。</P>

明月本以为，朝堂上怕是要闹翻了，却没有想到，新帝说废除就废除了，还废除的如此轻而易举。</P>

新帝过来看明月，同明月说了一件事。</P>

“季褚离开燕京的时候，我见过他一面，我本想着，让他永远都回不到燕京，可他问了我一个问题。</P>

他问我...大章，跟你，到底哪一个更重要....”</P>

季砚低头笑了笑，“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输了。大章很重要，你也很重要。没有大章，也不会有你。可没有了你，我要大章，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P>

“我反问季褚，在季褚看来，到底，哪一个更重要呢？他说....那的看，他在什么位置。如果他是普通人，那是阿月最重要，如果他是富家翁，那也是阿月最重要。但只要他当官，排在第一位的，就不是阿月了。因为了，他有了一个无法拒绝的责任。”</P>

“季褚....似乎很向往当一个普通人。他说，卫瑞雪曾经问过他一个问题，什么是律法。</P>

季褚说，他本想告诉卫瑞雪，律法是公平的，维护大章的秩序，稳定天下，保障了所有人的权利跟自由，可以促进大章的发展和进步。</P>

可是那个时候，他什么都说不出来。”</P>

“因为他发现，这些对卫瑞雪，都没有任何的用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从头到尾，就是最大的谎言。律法是谁制定的？是上位置，律法是上位者统治的工具。</P>

所以...他要开创一个盛世....</P>

他说服了我，我有些向往，他所说的那个盛世了。”</P>

季砚坐在明月的床边，摸了摸明月的脸，“阿月，我赢了，因为季褚死了，这是我跟季衡共同商议的结果，他已经没有用了，我们不可能真的让他把你带走。”</P>

“可是....我又觉得，我跟季衡都输了....。季褚虽然死了，可他似乎还活着...，他成了你心里，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存在。”</P>

季砚的心里，是不平的，因为他发现自己永远都无法比上季褚。</P>

哪怕他做的再好，他也比不上。</P>

明明他是一直被夸赞的存在，明明...他曾经优秀到让父皇都嫉妒，甚至对他下狠手。</P>

可是如今，他怎么就比不过季褚了呢？</P>

大概终有一日，会有人知道，他季砚，是个残废之人，而把他变成残废的，就是他那个父皇。所以，他让父皇在历史上有求仙之名，不算过分吧？</P>

大概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季衡跟季砚，到底有多嫉妒季褚，因为季褚跟他们都不一样，只有季褚，是完好无损的。</P>

季砚原本想着，若是季褚能跟阿月有儿女也好，将来就让那个接替皇位。</P>

可是，那样想法，敌不过嫉妒之心。</P>

季褚死了，他跟季衡也彻底的输了。</P>

季砚拉过明月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写着自己的名字，“阿月，季褚死了，但是端王还活着...，不想见到端王的头颅，你就得好好地活着，陪着我一起，白头到老！”</P>

明月不知道季砚跟季衡曾经是怎么祈求，也不知道那个沉迷求仙的陛下，清醒过后，是如何的模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