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小人有事禀告！”王吒一瘸一拐走到褚章文跟前，毕恭毕敬地行礼。</P>
造合格燧发枪是褚章文第一重要的大事，架来王吒后，他一直盯着，看王吒如何造枪？</P>
“说！”</P>
“公公，卷铁棒打枪管，误差大，效率慢，锻打完枪管后，内壁依然要镗光，不如直接用钻头钻。”</P>
褚章文扶额，我也想这样干，经过询问那几个师傅，他知道天师就是这么干的。可问题是没有合适的钻头，兵仗局自己做的钻头，钻得慢，容易断，没法用。</P>
王吒看到褚章文头疼的样子，继续进言。</P>
“公公，小人曾经1100两银子卖给朋友一把陨铁刀，可以赎回来，把刀融了，做钻头。”</P>
L6工具钢比不过含钨高速钢，但在大名朝做钻头，绰绰有余。</P>
褚章文彷佛触电一般，身体僵住，大脑短暂一片空白，他喝了口茶，缓和缓和！</P>
一个匠户，随口一张，上千两银子，自己找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P>
褚镇定情绪，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异样，吐出几个字：“可，去吧。”</P>
王吒当然要试探，近两个月来，他最厌恶的就是给官员免费干活，倒贴宝刀宝剑。</P>
该说的一定要说出来，你们不愿掏银子，但要让你们明白我的付出！</P>
“公公，那银子......”</P>
褚章文抬眼看向铁敢，铁敢低头躬身，正等待回复。</P>
他瞬间有冲动，要拿起茶杯砸向铁敢。可让一个服徭役的匠户倒贴银子为兵仗局做事，闻所未闻！至少褚章文活了一把年纪，从未见过！</P>
10两银子可能掏，1100两银子，开玩笑，不可能掏！</P>
褚章文只好和稀泥，拖住铁敢，先把燧发枪打造出来再说。</P>
“去吧，燧发枪如能造出来，少不了你的赏赐。”</P>
“是，公公，小人这就去找那位朋友。”王吒躬身慢慢退出房间。</P>
好！倒贴就倒贴，至少现在能自由出入兵仗局了！</P>
褚章文看着王吒的背影，陷入困惑！自己如何用这个少年工匠？</P>
以前只是听闻工部摸鱼郎的名气，不想见到真人后，方知摸鱼郎竟如此能挣银子！</P>
立威是立了，如何施恩？赏赐几两碎银，能让一个赚几万两银子的工匠感恩么？</P>
升官么？工匠没有这条途径，工匠是永远的工具人！</P>
等造出合格的燧发枪后，如何赏赐铁敢，赏几千两银子？</P>
褚章文的心彻底乱了，超出他的认知太多，他不知如何处理。</P>
王炸欢快地走在地安门大街，兵仗局很拽么？哥们照样能摸鱼！</P>
没多久，找到天真他们下榻的客栈，迅速安排人员。</P>
首先，让鹰三爷的侄子回趟浮云观，找无敌要钻头、弹簧钢、燧石和颗粒火药，那里物资齐备。</P>
至于拿打造好的宝刀融化做钻头，范不着！既然能出入兵仗局，可操作手段太多，最不济用所谓的陨铁——L6工具钢，尚剩下一些钢板；</P>
其次，要保证与军器局的信息通畅，每天安排人员联络；</P>
最后，打探东厂厂公的情报。</P>
“我昨天见着那几位工匠了。”王吒得意望着天真。</P>
“怎么样？”天真道人焦急问道。</P>
“收获甚丰，几乎可以肯定东厂介入，最大嫌疑是东厂，该考虑如何收集东厂谋害的证据了。”</P>
昨晚老魏回忆被抓经过，四人在河间被抓后，遭到密集拷问。拷问的不是如何造燧发枪，而是天师与吴名住在哪里？见过哪些人？平时都有什么习惯？神药是在哪里炼制的？是否在打造神铳？......</P>
审问他们的人不是锦衣卫，而是东厂的太监，他们依稀记得，有大人物来问过，太监们都喊那位大人物叫督主。</P>
“不是锦衣卫么？”天真傻眼了，跟他们原来想的有出入。</P>
“我认为锦衣卫不是主谋，他们只不过是帮凶而已。”王吒沉思片刻，果断抛出答案。</P>
天真沉默不语，在捋清自己的思路。</P>
王吒补充道：“尽快打探出东厂厂公是谁，他住在哪里？平常有什么喜好？”</P>
王吒心中甚至于冒出狂野想法，他要擒下这位厂公。</P>
可看到天真的无助样，明白所谓打探纯属口嗨！天真在帝都能认识几个人？擒下厂公暂缓吧，先找到能打探情报的人。</P>
“兵仗局没有参加么？”天真想了半天，冒出疑问。</P>
“貌似没有参加，老魏他们被抓一个多月后，东厂觉得审不出什么东西了，才把他们发配到兵仗局。”</P>
“兵仗局拷问他们了么？”</P>
“算是拷问了吧，大板子与银子一起上，无非就是想了解清楚造枪流程，可老魏他们懂得也不多。”王吒笑了笑，褚章文的套路他很清楚。</P>
“老魏他们不懂造燧发枪？”天真有些惊异。</P>
“懂得有限，无敌把造枪流程分工，比如老魏只是负责钻孔。另外的，有人负责木匠活，有人组装，等等......”</P>
天真似懂非懂，只有点头的份！</P>
......</P>
客栈夜晚，酒肉时间。</P>
王吒大手一挥，客栈上好的酒菜端上来，天真、鹰三爷以及他的两个侄子，王吒在军器局的左膀右臂——左堂与尤平也加入进来，一顿爆搓，好不痛快！</P>
席间，谈到军器局，众人愤愤不平。</P>
昨日午后，李谦达带着工部文书，前来拿人！罪名已定，贪墨成性是铁敢，疯狂敛财乱工部！</P>
让李谦达目瞪口呆的情况是，兵仗局早把人带走了。</P>
于是李谦达不干了，命赵德柱等人杀到兵仗局，质问缘由？兵仗局可不惯着一个九品官，全部轰出去。不对，唯有一人没轰走，赵德柱满脸笑容待了一会儿，看望了挨板子的王吒。</P>
“估计这个李谦达正在工部积极活动，要把你抓回去。”尤平干了一碗酒后，很是不平！</P>
“得干他！”天真自从河间亡命归来，紧接着火拼铁胆帮，最近杀气很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