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吒小心回应，与蒋蔚闲聊几句后，蒋蔚切入正题。</P>
“铁敢，本官一生酷爱兵器，听闻你以陨铁打造刀剑，锋利无比，举世无双，已超古代任何冶炼宗师。”</P>
“大人谬赞，古之宗师，小子岂敢妄言超越，所倚仗的不过是铁料一流罢了。”王吒没有谦虚，古代铸剑大师，一生都在搭配各种材料试验铸造。自己虽比他们懂化学原理，可未知的东西依然很多，你想超越，只能多花时间试验。</P>
蒋蔚惊讶，一个少年匠户，谈吐不凡，怪不得能说服皇帝，让其主持打造新火器，如此年轻，以后未必不能科考，步入仕途。</P>
“有一事，铁小友勿怪，本官已付给嘉定伯三千两银子，只求打造一把陨铁绣春刀，还望小友成全。”蒋蔚称呼铁敢为小友，显然很看重铁敢的未来。</P>
王吒一头黑线，真不明白官员们的逻辑，让我把刀打好给你，银子我自己去找嘉定伯要么？</P>
你们是不是觉得嘉定伯跟我有协议？我踏马的是被嘉定伯掳过去为仆，你们不知道么？不就是想要刀又不想得罪嘉定伯？</P>
王吒倒是冤枉了指挥同知，蒋蔚与其他付银子给嘉定伯的官员们一样，他们只是感到迷糊，皇帝召见铁敢当日，也召见了嘉定伯，皇帝赏赐铁敢，还重赏嘉定伯，他们不清楚铁敢和嘉定伯到底是啥关系？</P>
“大人！我单独送一把陨铁绣春刀给大人，与嘉定伯无关，十日后送到府上。”王吒厌恶嘉定伯，直接露骨表明态度。</P>
蒋蔚一愣，听闻铁敢曾暴打嘉定伯府上的管家，再细品铁敢的语气，铁敢必然与嘉定伯交恶，怪不得自己付了银子，一个多月了，依然拿不到刀。</P>
“多谢铁小友赠刀，我送小友一本孤本古书，走，去看看老哥的收藏。”</P>
蒋蔚想清楚缘由后，异常开心，主动称兄道弟，作为武官，没有文官那么多讲究。铁敢豪爽，又与三皇子和张小公爷交情莫逆，关键还是铸造宗师，他乐意结交。</P>
“《古今刀剑录》，好书，多谢大人相赠。”指挥同知家里的练武堂内，王吒细看赠书，居然是南朝陶弘景所着，书籍已经泛黄，货真价实的古董，带回现代，又是一件王炸级别的古董。</P>
陶弘景，传说修道成仙，不仅修真炼丹，还是铸造宗师，亲手铸造过宝刀，是一位奇人。</P>
紧接着，看到王吒拿出一把九尺长枪试手，蒋蔚再次豪气赠送，气氛融洽。</P>
“骆大人到！”随着管家前来禀报，锦衣卫大佬指挥使骆养性出场。</P>
王吒细品，官场之事，一环套一环，指挥同知邀请自己，一是为了宝刀，二来不浪费半点机会，装作偶遇，锦衣卫必然是有事相询。</P>
“铁敢，果然是仪表人才，少年英杰。”骆养性抚须称赞。</P>
“大人，小人一介草民！担当不起仪表人才。”王吒赶紧躬身答话，捧得如此之高，到底是何事。</P>
“不用谦虚，本官见过天师的民团，配备燧发枪与野战炮，正面野战，全歼景奴三千，真鞑子上千，阵斩甲喇额真，白甲巴牙喇六十人！”</P>
骆养性微笑看着铁敢，强调道：“尤其是六十个白甲巴牙喇，我朝从未有过的野战大胜，神机营新军一旦成军，必将横扫流寇与景奴，谁的功劳最大？非你莫属！”</P>
“不敢！不敢！万万不敢！小人岂敢居功？”</P>
王吒装着一脸惶恐，连连摆手，心中暗想，骆养性蛮敬重天师，确实是被东厂王德化和曹化淳当枪使，替他们背黑锅。</P>
一通场面话，商业互吹后！蒋蔚和骆养性挽留王吒吃席。</P>
歌舞过后，酒喝半高，骆养性从怀中掏出一把金花燧发手枪。</P>
“铁敢，此枪确实好用，可还有货？”</P>
王吒眼睛瞪圆，卧槽！说话好直接！</P>
自己卖火器给晋商淮商，实际上帝都权贵，只要有心探访，皆知燧发枪出于谁手？对王吒来说，是一个与大佬们接触的好机会，同样也可能被敌对之人借题发挥。</P>
“骆大人，您敲敲枪管，这种枪是用陨铁打造的，现在没多少货了。”</P>
骆养性借着酒劲嘿嘿一笑：“本官知晓，陨铁造的燧发手枪，不是一般人能用！本官想要的是精铁打造的燧发手枪。”</P>
王吒暗忖，古代人对火器认知真挺快，寻龙门的老孟，以及骆养性，他们都敏锐发现，手枪对于小规模械斗，以及城市巷战的巨大优势。</P>
只是没想到堂堂锦衣卫竟然想私下进货，让王吒感到平行世界不真实！</P>
“大人，您打算要多少？”王吒也很直接。</P>
“有多少要多少。”</P>
“大人，产量原本就低，一个月内最多能提供一百把。”</P>
“价格多少？”骆养性直视铁敢，面色平静。</P>
王吒同样平静回道：“价格跟张小公爷一样，十五两银子一把，如何？”</P>
“哈哈哈！”骆养性乐了，谈起生意来，铁敢如此老练，借小公爷之名，表达对自己的敬重，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么？</P>
“多谢铁老弟！来，喝酒！”</P>
亥时，王吒从蒋蔚府中走出，感觉很梦幻，一个晚上，自己竟然跟锦衣卫做起了生意，除了燧发手枪，墨镜、单筒望远镜、香烟、火柴、铅笔，都是大订单。</P>
还能长期供货，锦衣卫采购需求很大。</P>
什么感觉，就好比在现代自己跟国安机构做生意，成为最大供应商。</P>
看着王吒远去的身影，蒋蔚眉头一皱：“大人，此子很不简单，你看这四周，少说得有十个保护他的高手。”</P>
“老蒋，铁家我们的人去查过了，在当涂县富甲一方，只不过刚富没多久，多半是被当涂县那个县令胁迫，铁敢才以匠户身份进京，有可能铁敢自己也想来京城看看。”</P>
骆养性平缓解释道：“铁家跟建阳卫的指挥使是世交，这些护卫多半是出自建阳卫。铁敢很聪明，又是冶炼铸造宗师，能造火枪火炮，建阳卫迟早会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