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毁了容貌的女子,正是离开了拓跋伏允府的阮君,她反手捏住那人的手,感慨万千的叹息:“是,大嫂,你从此,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一路前行,长安城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居德坊,谢府。
谢良觌气定神闲的席地而坐,素白如雪的白狐皮拥着他,更显得他整个人艳丽无匹。
他摩挲着手里的那张皮子,媚眼如丝的笑了:“送出去了?”
阿庸在面前束手而立,沉声道:“是,公子,已经出城了。”他微微一顿,疑惑不解的问:“公子真的要放她们离开吗?”
谢良觌撩了下眼皮儿:“那依你之见呢?”
阿庸道:“这秘密,只有死人不会泄露。”
谢良觌珍爱无比的轻抚皮子,笑容残忍:“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在京郊。”他的笑冷若冰霜:“还记得我给她们的路引和户籍吗?去吧,那是我为她们选的埋骨之地,去做吧。”
阿庸神情不变,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事,也做惯了这种事,应了声是,躬身退下了。
李胜从暗影中走了出来,掠了一眼那泛黄的皮子,淡声问:“公子打算如何办。”
谢良觌揉着额角道:“春闱要到了,京城里该热闹起来了,我们若是不添些进去,显得多么不合时宜啊。”他抬眼,笑望着李胜:“李叔儿,这事儿,就交给你了,我们筹谋多年,成败,在此一举。”
李胜抿了抿唇:“放心,找东西而已。“
他说的轻松,可话中的血腥之气却萦绕不绝,这件事,绝非找几个东西那么简单。
韩府。
韩长暮和冷临江洗漱干净,换了衣裳,用了一碗浓浓的醒酒汤,整个人顿时清爽了。
姚杳和孟岁隔早已经等在了书房,看到韩长暮和冷临江走进来,急忙起身行礼。
韩长暮的目光落在姚杳身上,审视的一巡,才让二人免礼坐下。
他微微侧着头,半干的长发还有一星半点的水落下来,擦过肩头,洇开了深深浅浅的水痕。
他大致说了一下今日在王真喜宴上发生的事情,看着姚杳二人一脸错愕,便道:“先不说这个了,你们二人有什么发现?”
孟岁隔闻言,赶忙道:“属下和姚参军先去了王贵的府上,他府上的守卫不是很严密,属下没有找到王忠,也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人或物,但是,属下在拓跋伏允府里发现了些事情。”
韩长暮“哦”了一声,挑眉相望。
孟岁隔继续道:“天刚擦的时候,属下和姚参军潜入了拓跋伏允的府中,起初并没有什么不妥,属下和姚参军本来是要直接去找阮君的下落的,可是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看到一顶花轿从角门抬了进来。”
冷临江原本听得昏昏欲睡,听到这里,他顿时来了兴致,直起身子,急切的问:“花轿,什么样的花轿。”
这么一问,一下子就把孟岁隔给问的呆住了,他张了张嘴,茫然道:“花轿,就是接新娘子的花轿啊。”
姚杳猜到了冷临江想问什么,接口道:“那花轿与王真今日接亲用的花轿极为相似,且我和孟校尉在树上的时候也听清楚了,这花轿的确是用来调换沈家娘子的,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沈家娘子没有掳走,用来换人的那人也不见了踪影,轿子里搁着一块石头,用来压轿子的分量。”
冷临江“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这,这,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那拓跋伏允得气得吐了血吧。”
姚杳想到当时拓跋伏允铁青的脸色,莞尔道:“若只是这些,顶多气个半死,可是他内院的小厮又来回禀,说是阮君不见了,他这才气的吐了血。”
“阮君也不见了?”韩长暮大吃一惊,额角突突直跳,喃喃自语:“这一晚上,已经失踪了三个女子了。”
姚杳茫然:“三个?不是两个吗?”
冷临江轻咳了一声,尴尬的补了一把刀:“久朝的心头肉也不见了。”
姚杳瞬间了然,幸灾乐祸的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哦,清浅不见了,还还真是可惜了,大人要肉疼了。”
韩长暮颇为不虞的剜了冷临江和姚杳一眼,面无表情的继续:“这三个人,看起来毫不相干,但是却在同一天失踪,必定是有所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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