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蠢是怎么活下来的!
没天理啊!
这么蠢的姑娘在他们宗里,早就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阿庸轻咳了一声:“那个,殿下传信过来,吩咐你办一桩差事,办得好,马上接你去玉华山。”
听到这话,张娣眼眸一亮,咧嘴一笑,笑容明媚如春,心浅的一眼便能看到底:“什么差事,总管吩咐便是,妾身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张娣答应的如此痛快,阿庸准备好的满肚子话没了用武之地,愣了半晌,直到听到张娣叫他,他才回过神来,一脸严肃道:“那就跟我走吧。”
张娣乖巧的点点头。
张娣在前院呆了月余,对这里已经轻车熟路了,可跟着阿庸七拐八弯的,她却走的踉踉跄跄。
她怎么也没想到,姹紫嫣红满目繁华里竟然还有这么潮湿阴冷的地方。
她震惊的合不拢嘴。
“以前没来过这吧?”阿庸在前头走着,突然头也不回的淡声开口,吓了张娣一跳。
张娣稳了稳心神,怯生生的小声道:“妾身,不太认得路。”
阿庸低低一笑,没再说话,径直往阴冷的回廊深处走去。
竹声如涛,阳光穿透竹林,筛了满地晦暗婆娑的竹影。
风过处,竹林深处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这声音里透着一股幽冷之意。
张娣觉得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后脊梁发寒,惊得连连回头,身后却是空无一人。
阿庸仍是没有回头,但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一般,将张娣的惊慌失色尽数看在了眼中,不由得又是摇头一笑。
又蠢笨又胆小,除了能伺候人,果真是不堪大用。
竹林的尽头半遮半掩的两间低矮的倒座房,窗棂破败,灰瓦掉落了大半。
看着眼前这一幕,张娣顿时有一种天打五雷轰的感觉。
堂堂王府里,怎么还会有这么荒的地界儿!
阿庸打开门上押着的大锁,推门而入,对呆立着的张娣道:“进来吧。”
张娣半晌回不过神来,木然的走进了屋子。
屋角堆了一堆枯黄干燥的稻草,稻草上躺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身上盖了一床薄薄的半旧锦被。
阳光从破旧的窗透屋里,没有燃灯的屋子里光线迷蒙昏暗。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腐朽发霉的味道。
男子的脸一半映照在阳光下,一半淹没在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出他脸色蜡黄,脸颊深陷,嘴唇惨白,气色极差的样子。
张娣心里咯噔一下,惊疑不定的望着阿庸:“总,总管,这是?”
阿庸看了眼气息比昨日更加微弱的男子,叹了口气:“这是殿下要的人,殿下吩咐你照顾好他,切莫让他死了。”
张娣犹犹豫豫的,一脸的艰难:“总,总管,这人,看着,快,快没救了。”
阿庸微微挑眉:“怎么,办不好?那你也别去玉华山了,去了也是惹殿下生气!”
一听这话,张娣急了,神情慌乱道:“不,能,能办好,妾身肯定不会让他死了。”
阿庸点了点头:“门锁上了,你的被褥,饭菜和他的药一会会有人送过来。”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巧玲珑的金铃递给张娣,淡淡道:“有事就晃动铃铛。”
张娣犹豫不决的接过金铃,入手一片光滑冰凉,她紧紧握着,终于下定了决心:“是,妾身明白了。”
随着门锁落下的声音响起,阿庸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竹海婆娑的声音不断的传入屋里,张娣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她以为出了后罩房,便是自由了,就可以伺机逃出去,可没料到却是从一个牢笼进了另一个牢笼。
她又被关起来了!
还和一个只剩了一口气的陌生男子关在了一起!
太晦气了!
她在窗下站了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到男子身边。
借着洒落在男子脸上的阳光,仔细的打量起来。
方才离得远,她看的并不十分清楚,现在走近了仔细一看,只觉一阵心惊肉跳。
怎么是他!
竟然是他!
她不可思议的凑近了男子的脸庞,想要看的更仔细一些,更清楚一些。
谁料男子突然睁开了双眼,左手猝不及防的钳住了张娣的脖颈,一下子将她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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