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液叫嚣着寻求一个出口,胸口一点点挤压,几乎有什么奔涌而出。
明明浑身上下都在沸腾,然而,然而……血却是凉的。
手里的烟持续燃烧,几乎都要烧到手指。
我急速的呼吸着,如同溺水的人拼命往上探头,仿佛停顿一秒,就会活活憋死。
愧疚痛苦的,应该是我。
我早该想到的,我是知道的,江萌跟江微微以及无天教派的瓜葛。
初次听到这个宗教,还是从女孩嘴里听到的。
我却完全忽略了。
我确实应该愧疚,痛苦,这条人命本就是我造成的。
夏季微凉的夜晚,一个单薄的女孩身影站在阳台上,回头淡漠哀伤的看了我一眼,眼角留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
然后,一跃而下。
痛苦的回忆再次袭来,这种感受根本不是想不想的开的问题,而是实质性的。
仿佛有一把手,一把刀子活生生的插入心口。
带来实质性的伤痛,疼的人眼泪都快出来了。
“程警官?”
我恍惚回神,咬着牙,忍受撕心裂肺的疼痛,冷静道:“我没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消息,对于江萌的案件很有帮助。”
“那就好。”
我继续咬着牙安抚道:“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的,不要太伤心。”
“没事,说出来就好受多了。”
“好,那再联络。”
电话挂断,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的一拳砸在了书桌上。
该死的!
真是该死!
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就是我!
一座大山压在肩膀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到底,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避免伤亡!
我用力砸着桌子,体内的情绪越发强烈,几乎使得眼前起了一层雾气。
“程队?”
房门不知道何时打开了,苏琪一脸担忧的站在门口。
剧烈的撞击使得我手指骨节全都鲜血淋漓,我一愣,重新恢复平静。
我掏出一根烟来电上,冷静问道:“怎么了?”
可惜,凄惨无比的双手还是把我给出卖了。
献血顺着手掌一滴滴的砸在了桌子上。
苏琪惊讶的进屋,“我刚才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进来看看,你手怎么了?你这是……”
“我没事,出去。”
“你这种状况根本不是没事,你眼睛都红了!你是不是犯病了?”
我眼中喊着些许怒气,直勾勾的盯着她,“我没有病。”
“轻微的躁郁症和抑郁症,以及应激创伤侯群症,先前陈灵案子留下的心理创伤,你的病历我看过,你应该继续接受的治疗的。
局里太快让你参加工作了,你的病情是不是复发了?”
“我说了,我没病。”
苏琪看着我,竟上前一步,要来拽我,“走,你跟我去医务室。”
“苏琪,放手。”
“你应该听话,病情会越来越重的,这个案子……”
没等她说完,我直接怒道:“不可能!这个案子我必须追查到底!”
苏琪的双眸中慢慢的吃惊,透过她的瞳孔能想象,现在的我是一个怎么样的状态。
她皱眉说道:“程宵,你看看你自己!你根本不是这样子的,你从来不会说重话发脾气的,你还坚称自己没有病吗?”
“有病的是你们!一个个的在我耳朵边唠叨个不停,我有病也是被你们念叨出来!”
我体内一团怒火越来越强盛,却又无处发泄,眼睛死死的盯着桌子,突然一挥手,猛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扫了一地!
“滚!连你给我滚!”
我手一指在门口翘着脑袋观望的杨灵,大骂一声。
房门口的杨灵被吓得浑身抖三抖,结结巴巴的站了出来,“不是,程队,我就是听到这边有动静,怕出事,前来看看!”
“我告诉你们,我没事,我一定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