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杨灵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开口问道:“张德生的妻儿安排好了?”
杨灵点头,“其中的利害关系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大婶仍旧不相信,却不在闹腾了,卢东已经派民警送他们回家了。”
“跟张德生那样的人渣断了关系,她能活的更好。”
杨灵摇摇头,“断不了的。”
我转头看她,“不会,婚姻法规定,但凡一方有重大过失,法律都会给予离婚的判决,更何况张德生吸毒、强奸未遂以及间接杀人,肯定能离婚的。”
女孩再次摇头,“法律断不了家务事,那种可怜的女人一辈子只会依附男人,不是指经济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她又蠢又可怜,即使张德生铃铛入狱,她依旧会守着家等他出来的。”
我沉默不言,默默的掏出一根烟来。
杨灵看着我的动作,冒出一句,“不要抽烟,我讨厌闻二手烟的气味。”
我默默的又塞了回去,“抱歉。”
“真是可笑!你说,她为什么要守着这么一个垃圾过日子,还对他不离不弃?”
“我不知道。”
杨灵讽刺的一笑,“因为这就是贤妻良母啊!这就是传统女人的魅力,这就是整个社会压在女人身上的道德牌坊,仿佛她就必须这样!
真是可怕!听听张德生说的那些混账话,看见没有,咱们的社会就是赤裸裸的父权社会!
根本没有什么男女平等!所有的女人都跟李晓兰一样饱受歧视,跟张德生妻子一样牺牲自我,凭什么!凭什么要让你们来定义女人!”
我瞧见杨灵越说越气愤,整个人变得狰狞无比,连眼球中都布满红血色。
我认真地看着她,“这就是你加入无天教派的原因?”
杨灵一愣,情绪收敛,快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讥笑的反问道:“怎么,你不同意我的看法?我可以理解,毕竟你们是这个南全社会的既得利益者,一个高高在上吃得满嘴油光的人,怎么可能赞同反叛者的话!”
“我只是不赞同无天教派。”
我看着面前的女孩,如同看见了曾经的陈灵,看见在了国外举目无亲不知去向的江微微。
我认真的劝道:“它是邪教,你知道吗?”
“邪教与我无关,我只是知道它能与我产生共鸣,批判这些自以为是的道德枷锁!”
我眨眨眼,突然想起李道曾经的自我讽刺,说传统文化就是一个口袋,什么都能往里装,任何东西在里面过一遍,仿佛就成了金佛镀身。
他说传统文化,与人交谈,就跟街道边算命的忽悠人从兜里掏钱一样。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看问题的角度都是非黑即白的。
杨灵平息着情绪,“你想要去局长那里揭发我去就好了,我等着你!”
说罢,她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一开,苏琪双手插兜的站在门口,瞧着我们两个人,她摊摊手说道:“这里是法医室,我回来,好像很正常?”
杨灵冷哼一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等着女孩离开,苏琪进屋关上了门,笑道:“真好!我也怀念自己刚刚进法医队时年轻气盛的模样,偷偷告诉你,我也遭到了很多的歧视。”
我舒心的一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