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张大人吩咐!”丘力居道。
张纯满意的点点头,转而继续看向无定塞。然而丘力居没有发现的是,张纯眼中的不安和无奈。
起兵作乱,有进无退。
张纯看得出丘力居的小心思。
如果进展不顺,对方随时可以将他的人头砍下交由朝廷,再说两句好话,表示自己被裹胁蒙蔽,以如今朝廷之局势,不会过多追究的。
而他不同,他是主谋,一旦叛乱失败便是粉身碎骨,可谓如履薄冰。
深知汉室底蕴之强大的他根本没有进军中原的想法,皇甫嵩、朱儁等人不是他能够对付的。
他所想的便只是割据一方、以待局势。
幽州之地多义勇之士,别看他顺风顺水的拿下了右北平和辽西,不过是因为这两地都是乌桓盘踞之地。
说白了,现如今他所率领的叛军,还没有拿下一座真正的汉郡。
是夜,乌桓人依旧在昼夜不息的填埋着土石,叛军大帐之中,张纯与一同叛乱的张举正在密谋。
“现在情况如何?”
“丘力居暂时被我安抚住了。但无定塞如此高耸,攻下来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且损失会极大,恐怕士气会出问题,而且迟则生变。一旦朝廷和李兴反应过来,就麻烦了。”张纯有些忧虑道。
“我们都知道攻打辽东乃是下策,但这却也是不得不为之事。”张举叹了口气。
“李兴此子战绩斐然,非意欲对付之辈。我们欲割据幽州,就必须要将之消灭。否则的话一旦朝廷来袭,必会腹背受敌。拿下辽东,进可攻、退可守,益处颇多,花费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我明白。”
“近些时日注意些,我们麾下的兵力虽然不多,但也要全派出去。这时候最怕的就是丘力居那边出问题,一定要展现出我们的态度,以免令其产生异想。”张举道。
“可我们手里总共才凑出了三万余兵马,一旦拼光了,如何入住辽东?怕只怕到时丘力居过河拆桥,我等平白为他人作了嫁衣。”张纯还是有些担心道。
“他不敢。他若是敢,就不会打着我们的招牌叛乱了,此人看似莽撞,实则谨慎小心的很。他只想捞一笔就跑,让我们顶罪,不敢轻易动手的。毕竟他是乌桓人,辽东的百姓不可能服从他的管理。”
“你有把握就好。”张纯对于张举的能力还是十分信任的。
“多布探子,查看周围。李兴毕竟是沙场宿将,不会眼睁睁就看着我们将无定塞拿下。此战战后将无定城内所有士卒尽数杀死,铸造京观,威慑辽东之兵。若是真的一座座关塞打下去,别说我们麾下这二十万大军,便是再多几十万都难以拿下。”张举语气之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羡慕与无奈。
“兄长,你说李兴此人是否同样有心自立为王?”张纯忽的道:“无定塞的城防你也看清楚了,别说是我们,就是朝廷南北军怕是短时间内也难以拿下,你说一座位于西南内腑的关塞,为何要如此费心打造?恐怕不仅是防备乌桓这么简单。”
“贤弟所言不错,李兴此人恐也有自立之心。”张举幽幽的说:“而且他怕是为此已经准备妥当了。”
“那兄长,我等能否与之共图大事?”李兴展现出来的实力令张纯不由得生出他想。
“呵呵。”张举看着张纯,轻轻摇头:“很难!尤其是我等已经举起反旗,对方定不会引火上身。据我了解,李兴此人性格谨慎,谨小慎微。若非义军四起,朝廷确显倾覆之象,否则其恐不会出手。”
“他不想反,我们就逼着他反!”张纯眼中满是狠厉:“散布谣言,引朝廷猜忌,逼其造反!”
“此计确实不错,但攻塞在即,这些都只能是后话。”张举此时也有些后悔。
这一计策他并非想不到,但当初前来辽东时并不知晓李兴会如此难缠。
现在已经发兵,却被阻在塞外,已是骑虎难下,再行退兵,怕是人心就要散了。
到时幽州官兵必不会再作壁上观,定然痛打落水狗。
“先拿下无定塞,再谋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