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洞玄将话茬扯回到花晓霜身上,秦逍闻言缓缓摇了摇头。
“四皇子,您的说法不大可能。”
“何意?”
“因为我了解周游那厮。”
秦逍微微一笑。
“据我所知,周游与花晓霜乃青梅竹马。只可惜花晓霜身份高贵,而周游则出身商贾。二人门不当户不对,周游很可能与家师有些渊源,却根本达不到与女帝扯上关系。照此推理周游今日之举,应当是他筹谋已久的一厢情愿。且他定然动用了他所能企及的势力,协助他将成功调换的花晓霜带离京城!”
“说下去。”
张洞玄很显然听进去了,分毫不愿打搅秦逍此刻的思绪。
秦逍闻言眉目平静,他清楚张洞玄已经上了他的贼船。
“实不相瞒,我是赶到此地,听闻刚刚您和家师的对谈,方才知晓新娘被调换一事。敢问四皇子,您见到的周游是作何扮相?”
“尽显女态,双脚鞋底有溢血,浓妆艳抹,一颦一笑皆老辣熟练,初时确能以假乱真!”
张洞玄据实回应,只不过面皮似乎有些发臊。毕竟被这种荒唐伎俩蒙骗良久,属实让他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四皇子无需多虑,想必您定然礼数有加,时时恪守西梁嫁俗,不敢僭越不敢轻薄无礼。周游也恰恰利用这一点,晓得未过门前您恪守非礼勿视,企图就此拖延时间蒙混过关。只可惜刚刚家师已经点明,您在乎的是新娘的玄阴之体。外貌虽可做到以假乱真,但玄阴之体的气息却骗不了人。您也正是借此窥探,发现了周游的瞒天过海计策,不晓得我说的可对?”
秦逍可谓给足了张洞玄台阶,张洞玄闻言面色发缓,轻轻点了两下脑袋。
“然也。”
“既然如此,那结合我近几日的了解,我已经能隐约猜出周游的行迹了!”
秦逍是何许人也,只需给他散碎的蛛丝马迹,他便能串连成线倒推成文!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是秦逍纵横朝堂多年来,一桩桩案牍审讯中练就的老辣本事!
“愿闻其详,彭道友。”
张洞玄并不了解秦逍,即便此刻秦逍言辞凿凿,他仍旧显现的将信将疑。
秦逍倒是张弛有度,他静静踱步环视四周,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说起来我跟周游也有几面之缘,此人与我也有些纠葛,实不相瞒前几日我一直在找他。刚刚听四皇子您形容他的体貌,我已经将他的伎俩猜到七七八八。前几日我流连青楼,也多次听到了有关于他的风言风语。料想周游先前沉迷于酒色,都是为了今日行动所做的障眼法。而他这个人无门无派,想要寻找到与其配合转移花晓霜的帮手,结合他前些日子的行径,我只想到了一个人。”
“谁?”
“说实话我也没见过她。不过听说周游隔三差五便会登上醉香楼的中伶船,与船上头牌花魁钗头凤共度春宵。我询问过几位青楼姑娘,貌似这钗头凤的中伶船规格甚高,寻常恩客压根就没资格上船过夜。可这周游却能频频破例,不得不说这蹊跷有些过于明显。若换做别的花魁,这条消息也没那么重要。可巧就巧在这钗头凤,她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