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看着沈清衍举枪，愣了愣，这个方向，不是只有狱警吗？</P>
典狱长瞄准的人是谁?</P>
周栀夏心头一跳，猛地扭头。</P>
那黑黢黢枪口再次对准她。</P>
是，是典狱长。</P>
周栀夏呼吸一滞，双腿软了下来。</P>
不要，不要！</P>
她机械转头，死命往前跑去。</P>
周栀夏惊恐着，恐惧这个子弹再次射穿她的脑袋。</P>
“砰——”</P>
枪声响起。</P>
所有人都惊住了。</P>
“不——”</P>
周栀夏听到有人痛呼一声。</P>
好像是林溪的声音。</P>
周栀夏颤抖着摸向额头。</P>
不对，不是她。</P>
那是谁！!</P>
周栀夏转身。</P>
原来那颗子弹，正中虞欢的额头</P>
而摔倒在游轮入口上的，是一脸呆滞的程明。</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任务已完成，正在脱离世界。】</P>
虞欢闭上眼。</P>
【终于结束了。】</P>
——后续——</P>
周栀夏一睁眼。</P>
世界再次重启。</P>
耳边是女管教一如既往的命令。</P>
“所有人，把衣服全部脱光。”</P>
周栀夏知道，她又要经历再一次循环。</P>
狱警把她领回监室时，周栀夏问了句，“只有我一个人吗？”</P>
狱警口气很不耐烦，“不然呢？你想要几个人！”</P>
周栀夏咬牙心想，不对，明明就该是两个人......</P>
可让她去想，记忆中又模糊起来。</P>
来到七号监室。</P>
露娜和李梅同时看向她，露娜看到她一个人，下意识往她身后去看。</P>
露娜讷讷道 : “只有......你一个人吗？”</P>
李梅惊奇打量露娜一眼，这还用问吗？有眼睛的都看得出只有一个人。</P>
周栀夏听到露娜的话，心里同样惊讶。</P>
露娜的困惑，也是她记忆模糊的地方。</P>
难不成，露娜也拥有记忆了吗？</P>
不然，她怎么会问出这番话?</P>
......</P>
很快，周栀夏发现，这次循环，奇怪的事情还不止一件。</P>
操场放风时，她从别的囚犯口中得知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P>
程明死了。</P>
好像是自杀。</P>
据说，他是失血过多而死。</P>
当他的尸体被发现时，整面卧室墙上都是血淋淋的，鲜红的血组成一个诡异又巨大的图案，像是他生前亲手画上去的。</P>
这对周栀夏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P>
这个打击，并不是说为程明的死感到伤心，而是程明死了，这个世界居然没有重启，这与她的记忆彻底脱轨，让她莫名感到心慌意乱，甚至恐惧。</P>
如果，如果这是最后一次循环，怎么办！</P>
对于程明的死，周栀夏试图从其他囚犯口中获取更多内情，可接下来，有一件事再次超脱了她的预料。</P>
丧尸病毒又爆发了。</P>
看着食堂内到处啃噬活人血肉的丧尸，听着囚犯和狱警们尖叫，逃窜的声音，周栀夏僵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P>
明明，明明......</P>
这才是时间重启的第二天......</P>
怎么会!</P>
怎么会！</P>
林溪，你疯了吗！</P>
周栀夏捂住耳朵，失声痛哭。</P>
“栀夏，快跑！”</P>
露娜抓住她的手，直奔门口跑去。</P>
——</P>
林溪的确疯了。</P>
他双眼赤红，将实验台上的试剂全部拨到地面，碎成一地的玻璃渣。</P>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能拉住她的手。</P>
可她死了!</P>
她就这么，就这么死在他眼前!</P>
这个世界没有她，毁了也罢!</P>
林溪低声笑了笑，笑声越来越大。</P>
程明这个懦夫死了。</P>
就剩沈清衍了。</P>
这个杀人凶手!</P>
这个贱人！</P>
他要杀了他！</P>
林溪脸部的肌肉抑制不住地鼓动，渐渐没了笑容，赤着脚，一步一步踏过玻璃碎片，走出实验室，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P>
——</P>
“不——”</P>
这是林溪失声惊叫的声音。</P>
“小欢——”</P>
这是程明的低语声。</P>
他把死去的虞欢抱在怀里。</P>
与崩溃的林溪相比，他只是安静地望着怀里的尸体，微张着嘴，眼神像是呆滞，又像无波无澜。</P>
不多时，林溪跑过去，一把推开程明，抢走了虞欢，他眼底惨红一片，满是鲜明的杀意和戾气。</P>
“死的应该是你。”</P>
“是啊，死的应该是我。”</P>
程明低眸看着虞欢，唇角往上扬。</P>
“典狱长，开枪啊。”</P>
沈清衍骤然对上他的眼，也听清了他的话。</P>
又是，“砰——”地一声。</P>
沈清衍满足了他的愿望。</P>
程明死了。</P>
和虞欢一起死了。</P>
然后，沈清衍一睁眼，又回到了监狱。</P>
一切都是崭新的模样。</P>
连程明都还活着。</P>
沈清衍低着头，背脊微弯，迫不及待查找囚犯名单，翻页的手颤抖。</P>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P>
这个世界没有她......</P>
怎么可能呢？</P>
沈清衍想去问程明。</P>
可他晚来一步，程明死了。</P>
嗅着满屋子的血腥味，沈清衍怔怔看着躺在床上的程明，恍惚间，像是看到了虞欢......</P>
他一步步走近，面色煞白，心头一阵阵的钝痛袭来，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P>
是他，是他亲手杀了她......</P>
如果能一命换一命...</P>
如果世界能再次重来，是不是还能见到她......</P>
...</P>
林溪是在炼狱岛港口找到沈清衍的。</P>
他坐在礁石上，低垂着头，背影落寞，整个人格外的安静，像是笼罩在无边的阴影下。</P>
林溪慢慢靠近。</P>
站定在他面前时，林溪手上的手术刀脱落。</P>
因为，沈清衍已经没了呼吸。</P>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