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十五下意识摇头。
随即他突然意识到,刚才的触碰,他并不厌恶,也并未有任何不适或是反感,更多的是羞涩。
“我……我好像不嫌弃。”徐十五语气肯定。
他反应过来,心中甚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居然真的能接受女子靠近他,不会一想到那种触感,便觉得像是要窒息,或者晕倒。
“但只能兄长这样。”
徐十五忍不住补充着,到如今,只要想到当日那个卖身葬父府白衣女子,他便仍觉难受。
只有兄长对他来说是意外。
意识到这一点,徐十五觉得无比轻松,好似心中最后一道枷锁被卸下。
“没想到你的耳朵还这般金贵。”
徐晚凝继续打趣着,她收回了手。
触感消失的那一刻,徐十五竟有几分失落。
他发觉自己甚至开始享受和兄长的亲近。
徐十五自己都觉得自己奇怪。
明明前几日,他还下定决心,要和兄长保持距离,可如今这么快就有了变化。
“兄长,日后你有什么事情便都吩咐我吧,我都可以做。”
前几日是他暂时还未克服自己的怪病,这才叫徐柏有了接近兄长的机会。
但如今,他发觉自己不必再这样了。
他可以和从前那般同兄长相处,不需要再躲避着。
徐十五心情好了许多,人也轻松不少。
可徐晚凝却摇头拒绝:“你身体还未好,如今最该做的便是卧床休养,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康健。”
徐十五怔怔看着徐晚凝。
他就知道兄长最在乎他。
由于徐晚凝的有意安抚,家中终于消停了一天,徐十五跟在徐晚凝屁股后面,自然便没时间去针对徐柏。
可是第二日李大夫的医馆突然来了不少人,
徐晚凝和徐柏都去帮忙,便只剩下行动不便的徐十五一个人在家里。
只在中午时分,小李大夫一个人来给徐十五送饭。
“今日你就一个人吃吧,我们都要去酒楼吃。”
小李大夫来传话。
徐十五从床上坐起来:“我兄长呢,你们出去为何不带上我?”
小李大夫咧嘴:“外面下雨,你腿脚不便,再说马车也不好走,便只能留你在家中了,放心我们要是剩下些饭菜,便给你带回来。”
徐十五:“兄长也同意丢下我一人?”
小李大夫面上镇定点头,但其实徐晚凝根本不知道。
他之所以自告奋勇来接徐十五,就是为了故意想把他丢在家中。
“当然同意,你兄长忙了一上午,哪里还能顾忌到你这个拖油瓶,徐十五有时候你真让人讨厌。”
少年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和情绪:“你兄长和徐柏都很好,怎么就你这么不好,你太不讨人喜欢了,我就很讨厌你,照我说,徐柏比你好上百倍千倍。”
“要我是徐凌,我也会喜欢徐柏,我第一时间就把你赶出去。”
“我不信你的话。”
“爱信不信,不信等徐凌晚上回来,你自己问他。”
小李大夫直接将食盒递给徐十五。
“喏给你的,我可没骗你,谁稀罕骗你,徐凌若真让我来接你,我怎么还会带上食盒?”
说完小李大夫便关上门,直接走了出去。
只留下徐十五一个人在房内。
一出院子,小李大夫便忍不住捂嘴偷笑。
他本就没打算骗徐十五多久,但让他煎熬一整天便足够了。
徐十五抱着希望,从正午等到晚上,他以为徐晚凝没看见他,会来接他。
可他一直等到很晚。
最后等到徐晚凝和徐柏才回来。
他们俩离的很近, 徐柏还抓着徐晚凝的衣袖。
“十五,你怎么坐在门口?”徐晚凝面露惊讶。
院子上方有一个草棚遮挡,但十分破旧。
现在有风又有雨,这个草棚跟没有其实差不多,相当于还是在雨中淋雨。
徐晚凝便看到,徐十五浑身上下都已湿透,头发丝还在滴水。
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显得格外狼狈。
他这幅模样,叫徐晚凝想到幼时,自己养过的一只小狗。
离家出走后,没几日又一身伤痕回来找她。
“你等多久了?”
徐十五漆黑的眼眸盯着徐晚凝,一句话都不说。
徐晚凝伸手拉他,他也一动不动。
她好似才意识到他生气了:“十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