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夏松了一口气,随即压低声音。
“奴婢刚才离开的时候,碰见了陛下。”
皇帝阴沉冷肃着一张脸,眼神锐利盯着她,之夏头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从前在宣政殿,吴太监怕皇帝身边其他人也都怕皇帝。
可之夏不知为何,对皇帝却并无太多惧怕。
吴太监当时说,是因为她跟了一个好主子。
皇帝将徐晚凝视若珍宝,连带着身边伺候的人也水涨船高。
之夏那个时候还不觉得对,可如今她们主子和皇帝之间有了间隙。
之夏再看到皇帝,竟也心有余悸起来。
徐晚凝安抚开口:“他说不会动你,别怕。”
之夏点头:“奴婢不怕,我还要保护夫人怎么能怯懦。”
“对了夫人,奴婢虽没在这里看到徐柏,但他一定从封地逃出来了。”
“我亲眼见着他出了城门。”
徐晚凝:“那就好。”
之夏的话叫她的心也落到了实处。
总归跟在她身边的两人都无大碍。
“贵人水来了。”
屋外传来声音。
之夏领着人进来倒水,待人走后,之夏才去扶徐晚凝。
“奴婢伺候小姐梳洗。”
徐晚凝点头,如今天热,她今日出了汗,也觉得身上黏腻。
徐晚凝沐浴完,之夏又给她绞干头发,给她手腕处再次上了一次药。
“小姐歇息吧。”
本就是黄昏,之夏放下床幔后,徐晚凝眼前的视线瞬间昏暗下来。
徐晚凝本不想睡下,和皇帝的事情还未解决,可或许是这些时日她并未睡的安稳,此刻竟很快入眠。
见徐晚凝睡下,之夏放轻脚步猫着腰往外退。
之夏刚踏出房门,便看到皇帝就在门外。
之夏连忙跪下行礼,可皇帝却根本不看她,径直阔步朝着屋内走。
皇帝大刀阔斧坐到床边,徐晚凝陷在床上,雪白的半张脸埋在薄纱下,乌发雪肤,呼吸清浅。
皇帝眼睑垂下,冷冷看着她,粗糙的大手捏上她白皙的脸。
他数月未曾好好安睡过,一闭眼脑中想的便是她。
最初他想过,若是将她抓回来,一定要狠狠惩罚她。
叫她害怕,日后再也不敢离开他。
最恨时,皇帝甚至想过要将她日夜锁在床上。
谁叫她敢跑,敢欺骗一国之君。
骗就骗了,她甚至敢将他抛下。
他恨她恨的难以入眠。
可他用她的姐姐来威胁,她竟也未曾回京。
皇帝心中竟多了几分害怕。
他当皇子时,饶是一路踏着血登上皇位,他也从未因为什么人、什么事害怕过,坐上皇位后就更是了。
可如今他竟因为她,心中有了恐惧。
他怕她在外面出了事,也怕她遭遇不测。
否则她怎么会不回来,她那么在乎她的姐姐。
一想到这种可能。
想到这辈子都找不到她,见不到她,皇帝便更是彻夜难安。
他稍稍入睡便是噩梦。
梦中她总是浑身是血站在他面前,每每从梦中惊醒,他的心便高高提起,也好似有千万根在扎他。
短短时日,皇帝便去了几十次寺庙。
他甚至跪在佛祖面前发誓,只要她平安无事的回来,他愿意不计较任何事情。
那时他低下头,以为自己能不介意她的抛弃。
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起来,朕准你睡下了吗。”
皇帝冷着脸开口,可徐晚凝毫无反应。
皇帝直接俯身咬上徐晚凝雪白的脖颈。
他数月辗转反侧,难以安寝,可她倒是睡的香。
凭什么?
疼痛叫徐晚凝从睡梦中惊醒,她迷蒙睁开眼睛,便发觉皇帝正埋首在她脖颈处。
他在咬她。
徐晚凝不禁双肩颤了颤,她下意识想躲开,却又被皇帝粗糙的大手狠狠按住。
“陛下,不要。”
皇帝眼神危险起来:“不要朕,你要谁,要燕远征?还是要徐柏?”
“你有叫他们碰过你吗?”
皇帝声音透着寒意。
他目光冷然盯着她,握在她腰肢处的左手,也逐渐往上走,引起一阵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