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P>
徐晚凝虚弱躺在床上,她定眼望着床前的燕远征。</P>
自从上次他抓走自己后,她便以为,这辈子他们都不能和解了。</P>
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间徐晚凝心中竟五味杂陈。</P>
“好。”</P>
徐晚凝苍白着一张脸:“陛下确实给我留下了一枚兵符,之前为了保胎,我不能分神劳力去关心朝中事务,便将兵符给了太后。”</P>
“你来之前我便已经唤之夏去将兵符暗中拿回来了,等她回来,我将兵符给你。”</P>
燕远征:“你不怕我拿了兵符,却不帮你,反而害你?”</P>
徐晚凝扯出一抹惨白的笑来:“如今京城中这般情况,不是你也会是驸马。”</P>
若是她没有孩子,有些事情她或许可以自己去做,但如今却必须要顾及孩子。</P>
他们之间有太多纠缠,可在这种时候,燕远征说要帮她,她竟还是会相信他。</P>
出于直觉,或是出于信任,亦或是她别无选择。</P>
她也不清楚。</P>
“我愿意将兵符给你,也愿意信你。”</P>
燕远征此刻也笑了,“这便够了。”</P>
之夏去太后宫中名义上是看望太后,但实际上也是拿回兵符。</P>
这一趟很顺利。</P>
驸马显然如今只是把控了朝堂,但这也是建立在皇室无人的情况下,没人主持大局,那些臣子们只能拥护驸马。</P>
对于后宫,驸马如今显然并未完全掌控,驸马也一直以为兵符目前在徐晚凝手上。</P>
之夏一进宣政殿内室,便发现突然多了两人。</P>
“小姐,他怎么……”在这里。</P>
但这话之夏还是没问出来,因为三双眼睛都盯着之夏。</P>
“之夏,兵符拿到了吗?”</P>
之夏回过神,连忙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徐晚凝手上。</P>
“拿到了,太后病的厉害,但我过去时,娘娘恰好恢复了意识,便把兵符给了我,娘娘知道我是您的人,叮嘱我一定要护您,也要拿好兵符。”</P>
之夏亲眼看着徐晚凝又将兵符给了燕远征。</P>
之夏一双眼睛瞪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P>
“小姐,这可是兵符?”</P>
也是小姐最后的依仗。</P>
驸马如今就是顾忌兵符,才没有对后宫的小姐真正动手,而只是逼迫。</P>
“我知道,放心。”</P>
徐晚凝朝之夏点头。</P>
莫名的,之夏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P>
小姐做事自然有小姐的道理。</P>
燕远征握住兵符,还是熟悉的触感,从前这枚兵符便在他手中。</P>
当时是祁渊递给他,如今是徐晚凝。</P>
辗转一圈,兵符如今又回到了他这里。</P>
燕远征低头望着徐晚凝,像是要将她记在心中一般。</P>
“好好休养,保重身子,也……保住孩子。”</P>
燕远征已然明白,若是祁渊真的出事,徐晚凝腹中的孩子便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动力。</P>
孩子没了,她便也活不下去了。</P>
所以这一次他绝不能败,就如从前在战场上,他没有败过一般。</P>
“徐晚凝,你好好活着,结束之后我才会将兵符还回来。”</P>
燕远征丢下这句话便走了,他来的快去的也快。</P>
直到燕远征走后,之夏才敢问徐晚凝:“小姐我们如今该做什么?”</P>
徐晚凝望着她:“只能等。”</P>
徐晚凝抚上肚子,除了等,她能做的事情并不多。</P>
————</P>
燕远征动作迅速。</P>
短短两三天驸马通敌卖国的书信被拓印成千上万份,散落在京城各个角落。</P>
景王也平安回京,虽然脸上身上全是伤,两只手也折的厉害,但到底回来了。</P>
景王回后,朝中那些阁老们重臣们,自然不会再以驸马唯首是瞻。</P>
说到底皇帝出事,景王便是正统。</P>
驸马虽狡辩自己并未叛国,可到底已经叫人怀疑。</P>
驸马敢有不臣之心,自然也是勾结了武将,手中握有兵权。</P>
若是没有燕远征在,没有景王,驸马手中那些人马,也确实足够他掌控京城局势。</P>
可偏偏燕远征是天生作战的苗子,在武力斗争上,驸马远远不是燕远征的对手。</P>
整整六日,京城中都蔓延着血腥味。</P>
甚至徐晚凝在宣政殿,都好似能闻到风吹来的味道。</P>
“奴婢将窗户关起来。”</P>
徐晚凝摇头:“不必。”</P>
“之夏,吴得泉那边传来消息了吗?”</P>
吴得泉早就被徐晚凝派去了燕远征身边。</P>
之夏太后处理朝政时,徐晚凝便叫吴得泉去太后那。</P>
吴得泉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在有些时候也能帮上一些。</P>
“吴总管没过来,但派了人传了消息,说是驸马那边早已是强弩之末了,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批人在驸马府誓死抵抗。”</P>
徐晚凝将安胎药一饮而尽。</P>
这段时日驸马失势,宫中的太医也回来了。</P>
李大夫每日都会为她施针,加上一碗又一碗苦到极致的安胎药,徐晚凝总算不再时不时感受到腹痛,孩子也怀的安稳了许多。</P>
“那长公主如何?”</P>
之夏愣住,她特地没提长公主,徐晚凝却还是问了。</P>
之夏有些犹豫。</P>
徐晚凝:“之夏!”</P>
之夏低下头,不敢再瞒:“长公主如今被驸马挟持在府中,两位郡主倒是被驸马放出来了,郡主们被燕将军已安置到了太后住处,现下很好。”</P>
徐晚凝冷笑一声。</P>
虎毒不食子,驸马对两个女儿还算并未彻底泯灭人性。</P>
可对长公主这样陪伴十来年的枕边人,却能毫不顾及死活。</P>
“那边说,强弩之末不足为惧,明日便能攻下驸马府邸,只是公主那边……”</P>
徐晚凝做下决定:“明日我要过去。”</P>
之夏愣住,知道自己劝不动徐晚凝,便看向李大夫。</P>
结果李大夫叹了口气,竟没有帮之夏劝说,反倒是支持:“想去便去吧,喝了这么多碗安胎药,又日日扎针,应当不会动胎气。”</P>
之夏狠狠瞪了李大夫一眼,忍不住着急:“小姐,我们同长公主认识时日不长,何况如今小姐和腹中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就算陛下回来,公主出事,那也和小姐没有半分关联,都怪这该死的驸马。”</P>
之夏亲眼见到徐晚凝这段时日过得有多艰难,怀这一胎整日都在提心吊胆。</P>
她不想叫徐晚凝有任何危险。</P>
徐晚凝却握住她的手:“之夏,我同长公主确实交往不多,可她是陛下的亲姐姐,是陛下在乎的亲人。”</P>
从前她自私自利,只愿意考虑自己 ,可真正接受祁渊后,她也想为他做些什么。</P>
“陛下在乎的人我便也会在乎,明日若是公主出事,陛下回来只怕心中也会伤怀,所以之夏明日我要过去。”</P>
她想为陛下保护好亲人,最起码叫长公主不能失去性命。</P>
之夏叹气,她明白自己劝不动徐晚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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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晚凝从宫中出来时,驸马府邸门口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