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离别诗 梨花糖 1898 字 9个月前

林少珩回到家的时候,里面打底的棉T都被冷汗打湿了,宋缘卷起他的裤子,膝盖肿得透明,其他地方还零零星星地破皮流血,差点就要哭给他看了。

“你怎么摔的啊摔成这样…”

“没事的小缘,不痛的。”

不痛不痛,他是看不到自己满脸冷汗唇色发白的样子,痛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敢跟她说不痛!

宋缘拿了冰袋出来,他把冰袋拿了过去自己冰敷。

宋缘气鼓鼓地撅着嘴给他其他伤口擦药,一声不吭。

林少珩颤颤巍巍地伸手碰了碰她红肿起来的眼眶,被她黑着脸打开。

“…小缘我帮你敷一下眼睛好不好?”

“不好。”

“可是这样明天眼睛会疼的…”

“不疼。”

“小缘…”

“不许说话不许动!”忍痛都忍得没力气了还要分神出来说话,真是找骂。

林少珩顿时噤了声,因为太仓促地把话吞回去,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呜咽。

等她忙活完,抬头看到他一双杏眼还巴巴地黏在自己身上,眼圈儿红红湿湿的。

宋缘叹了口气,终究是心疼。

“小缘……”他动了动身体,鼓起勇气轻轻地拉住她的手,嗫嚅着说,“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又不知道我错了…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我以后不敢了…”

“少珩,”宋缘轻声打断他,“我不生气了,别想了,你快去睡觉,我去洗个澡,也准备睡了。”

“那我、我等你洗好,我帮你洗衣服。”

“去,睡,觉!”宋缘用命令的语气说着,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找衣服洗澡去了,期间没再看他一眼。

等她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出来,林少珩竟然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睡着了,眉头还是皱着,恐怕是给腿伤疼的。

宋缘搬出两床被子,一床在沙发上厚厚地铺开,扶他慢慢躺下,又把另一床给他盖上。

他昏睡中呓语,还在喊她的名字。

林少珩在沙发上睡到半夜,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膝盖,疼得他差点以为自己把它给碰断了,连忙伸手摸了摸,幸好还在。

他坐起来,用衣袖擦掉自己头上的汗水。

宋缘为他在客厅里留了一盏小灯,暖黄色的,防止他半夜起床摸黑,这个颜色也不会太刺眼。

看着灯,他想到了宋缘,想着宋缘,又想起了她红肿得像小金鱼的眼睛。

于是林少珩扶着所有能扶的东西,站了起来,又一瘸一拐地走到冰箱,从里面拿出了冰袋,走到卫生间拿了条干毛巾,将冰袋裹在里面。

忍受膝盖的疼痛需要屏息凝气,他呼吸又不太顺畅,准备好东西之后他不得不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又提起力气,加倍小心地摸进了卧室,拧开一点点床头灯,看清了床上和被子卷成一团的宋缘。

她睡得很香,只是眼睛肿得实在厉害,看起来滑稽又让人心疼。

林少珩在床边坐下,拿着冰毛巾轻轻地敷上她的眼睛。

用毛巾抱住了冰袋就没有那么刺激,宋缘只在毛巾刚刚碰到她的时候哼唧了两声,后来就没有动静了,接着沉睡如猪。

林少珩松了口气,有些疲倦地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被灯光映得温柔宁静的脸庞,忽然觉得心里酸酸胀胀的,很幸福。

如果以后每一天都能这样,那该多好。

宋缘嘴上说不生气,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给了林少珩脸色看,不过原因已经不只是他跟齐淮乱说话,还因为他实在太能了,能把自己的腿摔成那样,连走路都很困难,居然还能起了个大早给她做早餐,她真的很想像之前演戏的时候一样,恶狠狠地敲他的额头!

恶狠狠地敲!

敲得他眼泪汪汪泫然欲泣的那种!

然后双手叉腰痛骂他:“苏诺,你这个大笨蛋,亏你还是个精灵,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我父王怎么会答应你娶我!”

现实中的宋缘当然不忍心敲他,但是摆个谱的硬心肠还是有的。

看着他辛辛苦苦熬出来的皮蛋瘦肉粥,宋缘硬邦邦地问:“少珩,你不想要你的腿了?”

林少珩听出她语气不好,马上乖乖地答:“想要。”

“……”宋缘被噎了一下,继续硬邦邦地问,“腿这么疼,还非要走来走去干什么?”

“不是的小缘,”林少珩着急了,“熬粥…不用走来走去的,在那里等着就好了。”

“……”厨房白痴宋缘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小缘快吃吧,都凉了。”

“…那我也不吃了,要迟到了,”宋缘面色沉沉地背起书包,“你就不用去了,我帮你和班主任请假。”

说到班主任,宋缘的心上顿时又奔腾过一万头草泥马,脸更黑了。

“小缘等一下,我帮你用饭盒装起来好不好,你拿到教室吃。”林少珩拖着伤腿,踉踉跄跄地回到厨房用饭盒重新打了一碗腾腾的粥,动作太急手上被烫了好几下,出来的时候宋缘却已经走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林少珩看着紧闭的房门发了好一会儿呆,是手中饭盒烫手的热度让他回过神来。

他是想去追她的,不吃早餐怎么行。

可是真的不行了,已经到极限了,腿上的伤不再允许他迈出哪怕一步。

他已经冷汗淋漓,脸青唇白,不得不扶着墙坐到了地板上休息,可无论他休息多久,怎么想尽办法按摩,都只是无休无止的痛,林少珩咬紧嘴唇,困惑地皱紧眉头。

怎么会…这么疼呢。

林少珩胡乱地擦了把脸上的汗,掏出了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少得可怜,他的拇指在“小缘”上颤抖半天也没能按下去,最终选择了打给宋墨。

“喂少珩宝贝儿,怎么啦?”

“堂、堂哥,”林少珩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声音来,“我的腿…受伤了…”

很疼。

他不敢说很疼,不敢和宋缘以外的人说很疼。

十多年前的某一天,林少珩犯着胃病打扫家里的卫生,疼得一直吐,最后吐出了血,弄脏了地板。

父亲一身酒气地回来,看到他把地板吐得一塌糊涂,脸上是极度的厌恶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