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宋缘觉得,自己一直是个精力充沛的人,至少做事情的时候,韧性是有的。
可是摊上这样的林少珩,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话一句都不信,连表白都当成耳边风,一门心思往死胡同里钻,撞了一脑门的血,还回过头来跟她傻乎乎地笑,无忧无虑的样子。
真的让她很很慌,也很累。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死活不愿意林泉送他去精神科,两母女动不动就闹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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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喜欢小缘,我们是家人!”
就像是一盆冰水,毫无预兆地当头泼下,方才还因为激动和害羞而阵阵发烫的身体,此时此刻都仿佛坠入冰窟,寒意入骨,动弹不得。
她慢慢地放开他,低着头,苦笑起来。
是啊,现在的他,怎么还会相信她,怎么还会真正明白“喜欢”的意义,怎么还会懂得那个吻究竟代表着什么。
她难过,她想发脾气,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没有那个权利,葱白的指尖绞紧又松开,她最终缓缓抬头,再次对他笑起来:“少珩,你饿了吧,我下去拿点吃的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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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缘接到过田悠悠的电话,那时她在洗菜,就点了免提,放到一边。
“宋缘…让你爸爸对秦飞宽容一些吧…”田悠悠如是说。
这段时间,宋辞基本都在学校那边忙着和秦飞的父母打官司,他虽然做的是公司法务,却比他聘请的律师还要雷厉风行果断决绝。
因为人证物证皆是充足,和律师经过严密的讨论后,他就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告席上,冷冷地看着对方歇斯底里的丑态。
宋缘听说判决已经下来了,除了赔偿以外,秦飞还要被送去少管所。
她知道自己这个父亲,看起来温和老实,却是相当的嫉恶如仇。最是痛恨校园暴力,在她沉迷于各种涉及校园暴力的言情的时候,他就训斥过她。
现如今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家孩子的身上,他当然是忍无可忍,估计搜集了不少秦飞和他的小团体作恶的证据,还联系了相关受害人,才做到如此地步。
宋缘把洗干净的菜放在砧板上:“我爸决定的事情,我说什么都没用的。”
“可是他才上高中,现在进少管所,他以后就麻烦了…”
“……”
“宋缘?”
“…能够为了一己私利随意伤害别人,他的未来过得艰难一点难道不应该吗?”
“……”田悠悠哑口无言。刚才宋缘的沉默,让她以为她是心软了,没想到竟是蓄力给她会心一击,“对不起。”
宋缘怔忡片刻,轻叹一声:“悠悠,秦飞的事情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需要道歉,而且我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话音一落,双方都陷入了沉默,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些敏感的区域,直到田悠悠有些试探的声音响起:“宋缘,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宋缘怔了怔,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把手机拿起来捧到面前,近乎虔诚地回应了一个:“嗯。”
这样一来二去,两个小姑娘都有些羞涩起来,遮遮掩掩地互相询问了近况,就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