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杰返回九连,之后要如何做好他九连指导员的工作,暂且不提。
两日后。
独立团干部们高度关注的学习班听写测试,第二次拉开了序幕。
成员们一个个满怀信心地赶赴“考场”。
其中以副团长李云龙的嗓门最大,自信最足,“老子的话就放这儿了,这次咱老李的测试成绩,至少前五,冲一冲,第一名也是有可能的。”
干部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然,没人敢直接出口笑话,李副团长脾气差,爱骂娘,大家是知道的,谁也不想触霉头。
至于李副团长的豪言壮语,干部们虽然有些质疑,可最近大家也都听说了,政委可是一直给李云龙开小灶呢,搞不好人家成绩还真提上去了。
作为上次的听写状元,孔捷毫不留情地打击李云龙道:“老李,我说你这吹牛的性子就不能改一改?好歹成绩到手了再说,这听写测试都还没开始呢,你就这么大放厥词了?”
“啥瓷?”李云龙询问。
孔捷一怔,乐了,“老李呀老李,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就这水平,还想拿第一呢?”
“你咋不睁开眼睛好好瞧瞧,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李云龙看向赵刚,赵刚苦笑道:“大放厥词,这是个成语,意思是,喜欢大发议论,可说话却不合实际,有吹牛的嫌疑。老李,你不要气馁,现在咱们只是在基础的识字学习阶段,等到字认得差不多了,我会教大家一些词组和成语的。”
言外之意,你老李现在还没到这个水平。
孔捷乐道:“老李,这回服气了吧?告诉你,第一不是嘴吹的,你得拿成绩说话。”
李云龙:“……”
「你成功的打击到了李云龙,个人魅力+1。」
声音响起的时候,孔捷笑得更欢了。
李云龙憋着一肚子的郁闷,赵刚的听写测试开始了。
过程对于李云龙等干部们而言,早就轻车熟路了,孔捷和李云龙还是各自趴在长板凳的两头。
孔捷一边按照赵刚的听写,写着对应的汉字,一边时不时地抬头望着李云龙的神情,不得不说,老李似乎进步了不少,至少前六个字,这小子都没有皱过眉头。
直到第七个字的时候,老李的眉头又拧成了川字。
孔捷干咳了声,一边警惕地反侦查着赵刚的注意力,一边低声说道:“老李,咋样了?行不行了?要不我再借你瞅两眼?”
闻言,李云龙老脸一抽,笔下原本就想不起怎么写的字,刚想到的笔画,还直接给写歪了。
不过李云龙这回倒是有骨气了,从头到尾愣是没有再想着作弊。
听写测试的纸张很快交了上去。
孔捷故意凑了过来,挤眉弄眼中学着某人的口吻,“老子的话就放这儿了,这次咱老李的成绩至少进前五,冲一冲,第一也是有可能的嘛!”
“老李,写的咋样了?第一名是不是没跑了?”
不远处的张大彪听到孔捷的问话,连忙跑了过来,“老团长,意思是您这回真要拿第一名了?”
“……”
李云龙狠狠地瞪了张大彪一眼,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等到干部们从院子里走的差不多了,赵刚手上拿着一沓子的纸张,走过来,笑着问道:“老李,这次听写的怎么样了?”
李云龙:“……”
“老赵,咱们打个商量,要不你就把下次要听写的字,提前告诉我?”
赵刚:“……”
感情老李在测试的时候没有作弊,是憋着在这儿放大呢!
幸好孔捷这会儿不在,要不,又该跳出来毫不掩饰地笑话李云龙了。
独立团驻地卫生所。
孔捷来探望几位伤残的战士,这几位战士是在伏击鬼子骑兵中队的时候负伤的,都伤得很重,而且伤的是大腿。
有的炸坏了一条腿,还有的两条腿都没能保住。
伤腿上缠满了绷带,受伤的战士们躺在病床上,眼神有些空洞地盯着房顶。
直到孔捷进了病房,有几个伤残的战士都没有注意到。
“团长!”
“团长!”
卫生员敬礼问好的时候,这才把伤员们惊醒。
“团长——”老班长江海喊着,躺在床上,面朝着孔捷打了一个军礼,“对不住了团长,不能站起来给您敬礼了!”
“那就坐着敬礼,躺着敬礼也成,你们能从战斗中活下来,老子比什么都高兴。”孔捷喝道,目光在几个重度伤残的战士们身上一一划过。
江海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是,团长,您看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我是真的后悔,当初战斗的时候还不如死在冲锋的路上呢!不像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以后还怎么上战场?废人一个,根本帮不上半点忙,团长,就算我们伤好了,也没脸在独立团待下去了。”
江海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了起来,身旁的几个病床上,伤残的战士们也都跟着落泪。
孔捷骂道:“放屁,谁说你们以后就帮不上忙了?”
“行了,眼泪给我收起来,咱们是军人,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儿。”
江海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问道:“团长,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帮上忙?”
孔捷沉默了,望着老班长江海等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些革命的先烈们,为了抗日事业付出了一切,包括自己宝贵的生命,可就算此时此刻,因为伤残躺在这病房里,想的却不是身上的伤痛,也不是断腿少胳膊的悲苦,而是再不能上战场的遗憾!
他们是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们,你们放心,独立团永远需要你们,抗日事业也永远离不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