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有一个成年男子协助,对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来,医动一个昏迷不醒的成年人还是太勉强了。
一路东倒西歪地把人送进了那些白色帐篷里,拉德晃晃悠悠地走出来,跌坐在地上大喘气,手脚酸疼发麻。
“今真是感谢你了,拉德。”
艾伦·弗里德曼也走过来坐在拉德的身边,语气柔和而富有亲和力,每一句道谢都发自肺腑。
男孩没有回应他,只是抬起蓝白分明的眼睛望着艾伦,呼呼地大喘气。
艾伦望着地上的人群,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答拉德眼中的疑问。
“一个星期前,【洗衣巷】坍塌了。”
拉德愣了一下,随即又平复下来,和艾伦一样向广场上那一片蠕动的灰色看去。
【坍塌】。
一个离拉德很近、但却一直没有实感的词语。
生活在地下城,拉德的生活中总不乏关于“坍塌”的新闻。听哪边哪边的一条运货地道坍塌了,接下来的能量棒就要涨价啦;听上面那个倒霉的地下城坍塌了,里面的人全都被压死啦;听旁边那个地下城以前是一个几百年前的地下停车场沉降下来的,柱子和梁都歪得不成样子,不定再过几年就坍塌啦……
但事实上,也许是因为榕树街并不深,结构相对来还比较“新”,“坍塌”这一地下城特有的灾难并没有发生在拉德身边。
“‘坍塌’,就像是悬在每一个地下城头上的诅咒。
“这一层又一层的地下城,不过是贝克兰德在这一千多年间的无数蛇蜕罢了。它一代代焕发新生,又一代代把无用的破落之物赏赐给那些走投无路之人苟延残喘。
“能成为‘地下城’的建筑,在几百年前也都是属于地上世界的一部分,只是因为它们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于是被地上社会抛弃了,经过时间和大地的作用向下沉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