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森抬手往苏煜的口罩伸去，第一想法就是要把这个碍眼的口罩扯下来，丢垃圾桶里。</P>

快要得逞的时候，他的手腕被苏煜抓住。</P>

苏煜怕弄疼他，存心收了力，他抓住这只不安分的手，“不乖了？”</P>

贺委屈巴巴地说:“我就是想摸一摸哥哥的脸，我看不见，特别不舒服。”</P>

苏煜似在确认，问他:“只是想摸摸？”</P>

贺森点点头，无奈道:“嗯，我又看不见，还能干嘛？”</P>

“那好吧。”苏煜最终同意了，还不忘提醒:“不许乱动。”</P>

“……哦。”贺森回答得很没有诚意。</P>

他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P>

到时候装作不小心把口罩扯掉了就好了。</P>

他总觉得苏煜有什么事瞒着自己。</P>

结果贺森的计划还是泡汤了。</P>

苏煜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往前挪了一下，抓住了他的手心。</P>

“你摸吧。”</P>

贺森:“…………”</P>

他只能手指小幅度地动一动。</P>

贺森很不高兴地隔着口罩轻轻地蹭了一下苏煜的脸。</P>

两秒钟都没到，苏煜就将他的手放下来了。</P>

贺森:“…………”</P>

他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好不好？</P>

连苏煜脸上的温度都感觉不到。</P>

速度快得像错觉一样。</P>

苏煜越是遮遮掩掩。</P>

贺森越是好奇，越是怀疑。</P>

苏煜这一举动，像极了电视剧里意外毁容的男主。</P>

毁容？</P>

贺森开始紧张起来。</P>

偏偏苏煜就是不让他看。</P>

他们力量悬殊太大，贺森根本就毫无办法。</P>

他脑子一动。</P>

除非在苏煜睡着的时候偷偷扯开口罩看。</P>

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苏煜晚上睡哪？</P>

又怎么去看？</P>

他现在睡眠时间特别长，苏煜还没睡，他就睡着了，他还没有醒，苏煜早就在这里了。</P>

贺森试探性问:“哥哥，你晚上住哪里？”</P>

苏煜回答:“住酒店。”</P>

贺森看着他那对原本特别黑亮，特别漂亮的眼睛，此刻已经布满了血丝，心里一阵一阵疼。</P>

他装作一无所知地继续问:“可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睡觉？我睡前你在我身边，我醒来的时候，也能看见你。”</P>

“哥哥，我都怀疑你根本就没有睡觉。”</P>

苏煜的眼神闪躲了一下，轻声安慰道:“我住酒店，你怎么能看见我睡觉呢？再说了，你现在身体还在康复期，药物中又含有安神的成分，睡眠时间长很正常。”</P>

“我身体好，睡眠时间自然短一些。”</P>

他的声音很温柔，说的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P>

但他不知道贺森的视力已经恢复了不少，看近物基本上没什么问题。</P>

他们距离很近。</P>

贺森能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的疲惫。</P>

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红丝出卖了他。</P>

贺森侧过头，眸中闪烁着泪花。</P>

苏煜察觉到他的异样，走到他跟前，轻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P>

贺森咬着唇，摇着头不说话。</P>

苏煜温声道:“是不是坐着累了？我抱你去床上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