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伙计不应该陪着我这个废物就此沉寂,它应该出现保护平民在战场上,出现在杀死怪物的战斗中,唯独不应该沾染灰尘放在箱子里慢慢腐朽。”
直到现在,郑礼还记得这个中年战士的眼神。
死寂的底色下,混杂着复杂的情感。
“呼。”
郑礼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向着杰特说道:“杰特,跟我一起去趟潘利尔吧。”
“啊?好的,老师!”
曾是这片区域人类最大定居点的潘利尔,如今家家有哀鸣。
走在村庄的泥土路上,郑礼的耳旁传来的尽是隐隐约约的抽泣声。
一些农妇即使到了夜晚也没有休息,几个家庭借着一根火把的光亮正在忙碌。
她们的丈夫,她们成年的儿子为了保卫村庄战死,家庭的支柱已然崩塌。
心中的痛苦如刀割撕裂他们的心灵,这些农妇也曾想过随着自己的家人一同步入冥府。
但看着自己丈夫以生命作为代价,拼死保护的自己,和还在襁褓中的年幼孩子。
即使心如死灰,她们还是以最大的毅力承担起全家的重担。
少了往日家庭中的支柱,那么她们变成生者的希望,用自己全部的精力,为身下的孩子们开辟新的天空。
“杀死这些地精!”
村庄的尽头,一些稍微年长些的孩子双眼通红,从军营借来火把,在压低的哭泣声中,将一名死去地精的尸体吊挂在树上。
他们用石头,用木棍,砸向地精的尸体。
一些孩子一边哭泣,一边呼喊“还我父亲”。
就如同疯魔一般拼命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将地精尸体砸成烂泥。
这一幕幕如同利刃刺进郑礼跳动的心脏,他停下脚步,幽幽道:
“我的学说根基不应该在当权者的桌头,不应该在繁盛的大城市,应该在这些村庄中扎根发芽。”
“他们才是最需要力量,最需要改变的人。”
搀扶起一名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孩童,在这些孩子的眼里,他学着今日所见的吟游诗人,用一种近乎咏唱调的声音:
“逝者的魂灵升于神国,生者的肉体应在地上茁壮。”
“愿我们的神,为我们指引生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