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人身上，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令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P>

方砚舟抬头看了一眼。</P>

今早离开府来到这里的时候晴空万里，不过半日之久，天气已然变成这般昏暗又萧瑟。</P>

这好似在告诉他，一切都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P>

方砚舟他们没有通知国公府，直接离开了。</P>

方砚舟回到府后，命下人给他烧水。</P>

热水烧了一遍又一遍，浴桶里的水也不断在换。</P>

他将身上的痕迹搓了又搓，直至浑身变得通红，甚至脱皮，才舍得从浴桶里出来。</P>

墨云徽刚把墨乔白的事告诉她母亲，看着她母亲没有丝毫念情地惩罚墨乔白，他才满意地离开。</P>

不过，等他再次回到他院子，却发现方砚舟已经离开了。</P>

他重新返回大厅，无视梁言之哭哭啼啼的吵闹声和墨乔白的凄惨叫声，跟墨楠文他们打过招呼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丞相府。</P>

向明因为去领罚，所以守在方砚舟门外的是一个眼生的侍从。</P>

侍从看见墨云徽急匆匆地朝她这边赶过来，还没来得及行礼问候，墨云徽就已经推开门走了进去。</P>

侍从：“……”</P>

墨云徽顺手将门关上。</P>

他看着一片乌黑的屋子，以为方砚舟已经歇息，犹豫半晌后，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内室。</P>

进去后，却发现一个人影坐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P>

他点开灯，是方砚舟。</P>

墨云徽先是呆愣了一瞬，随后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P>

原本来时已经想好的话，到嘴边却变了：“你……你还没歇息啊……”</P>

墨云徽的话并没有得到回答。</P>

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只有窗外的细雨滴落在地发出的声响和冷风偶尔拂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P>

方砚舟静静地坐在床榻上沉默不语，那副态度令人不可捉摸，使墨云徽再次主动说话的勇气都没有。</P>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墨云徽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P>

在他一顿胡思乱想，决定先开口道歉之际，久违地听见了方砚舟的声音。</P>

他嗓音略微低哑，话语几乎轻不可闻：“你都知道了吧。”</P>

墨云徽知道他在问什么，想了想，斟句酌字道：“嗯，我知道。”</P>

其实他早就知道方砚舟男子的身份了。</P>

是男是女他不在意。</P>

在意的是，方砚舟又该怎么对待已经知晓他秘密的他。</P>

“也是，都已经那样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方砚舟睫毛轻轻颤动，眼神十分温和地看向他，对他招手：“过来。”</P>

墨云徽听到他这话，没有犹豫，听话地走了过去。</P>

他在方砚舟面前站定，随后蹲下身子，仰着头看他。</P>

墨云徽这副乖巧又顺从的姿态，令方砚舟内心动摇了一瞬。</P>

不过，他很快又定下心来。</P>

月亮短暂地露出云层，方砚舟的侧脸在月光下略显迷离。</P>

他的眼神柔和而宁静，墨云徽在他的注视之下，仿佛内心的所有忧虑都被这温柔的眼神所抚平。</P>

但是，墨云徽却十分不解，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方砚舟。</P>

为什么他不生气？</P>

他今日那样过分的对待他，他为什么对他态度还如此温和？</P>

墨云徽忽略内心的怪异感，定定地看着方砚舟，没有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