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电闪雷鸣。</P>

老严站在一棵树下，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小区楼房。</P>

他伸出手，一层一层地往上数。</P>

第十九层，1902室，次卧亮着灯，或许是下雨天，儿子又怕得睡不着觉。</P>

这倒也正常，他从小就怕打雷闪电。</P>

更小的时候，一下雨就要往他怀里扑，说：爸爸爸爸，能不能让老天爷不打雷啊？</P>

那时候他怎么说来着？</P>

老严回忆着，怎么都想不起来。</P>

可能是这十二年来，被那些东西给蚕食了脑子，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P>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十九楼的灯光猛然熄灭。</P>

老严下意识想要走进雨幕，却又在下一秒停下。</P>

算了，他现在这样，还有什么资格去看他们？</P>

“伯伯不上去吗？”</P>

小姑娘稚嫩的嗓音响起。</P>

老严回头看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戴高帽的小姑娘。</P>

那小姑娘双眼又黑又亮，雨水溅起的水珠，从她的裙摆旁飞过，再次落下。</P>

老严恍然大悟，“白无常。”</P>

施渡走过去，和老严并排站在一起，仰头看着对面的大楼，“好高的楼！”</P>

老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自豪，“是吧？那是我爱人和儿子住的地方。”</P>

施渡点了点小脑袋，“我知道呀！伯伯，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现在他们看不到我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