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看着柯露眼泪汪汪的样子，不受控制地抬起手给她擦眼泪。</P>

“别哭啦，哭起来就不漂亮了，你要漂漂亮亮地去投胎。下辈子，也当一个大美女。”</P>

两人对视着，柯露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也别偷哭，要是让我投胎都不安心，我跟你没完！</P>

说好了不爱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P>

周老师将手收回来，努力攥紧，“那当然！你还有多长时间？要不要去看看岳母他们？”</P>

柯露摇头，“不了，越看越舍不得。我就是看你最近老是出意外，所以才回来警告你。周华亮，明天去医院挂个号，看心理医生。</P>

我已经死了，但我不希望你的心也是死的。好好活下去吧，你要长命百岁！”</P>

周老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给抓紧了似的。</P>

他闷疼着，快要说不出话来。</P>

面前的柯露还在牵强笑着，等他的回应。</P>

她那么爱漂亮，现在却哭得满脸的鼻涕眼泪，狼狈不堪。</P>

那他呢？他也在伤心吗？</P>

周老师觉得，自己的脸冰凉凉的。</P>

可是他好像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情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将他与悲伤隔开。</P>

他旁观自己，也觉得冷漠不近人情，真该死啊！</P>

“那是肯定！”</P>

他听见自己这么说，语气好像很笃定，“我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以前就说好了，等到九十岁了，就一起去黄昏游。虽然你不在了，但我九十岁的时候，还是要去看世界的！”</P>

柯露用力擦掉眼泪，“那就好！我走啦，别太想我！”</P>

她站起身来，转身走出房门。</P>

在门口处，略微停顿了一下，听到身后压抑的哭声。</P>

柯露没有再回头，狠下心来，彻底走出这个自己精心布置的爱巢。</P>

天亮了。</P>

周老师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妻子的梳妆台前睡着了。</P>

他猛地起身，“露露？！”</P>

环顾四周，房间里空荡荡的，似乎相见是一场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