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延蹲在床边儿上,帮岳凌初挑着碎玻璃。
岳凌初垂着视线,静静的看着他,感觉厉战延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个男人,完全不一样。
其实,她对厉战延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他现在对她再好,再关心,都不是她想要的。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如果没得到安慰和关心,那之后便不会在对任何人任何事情再抱有幻想了。
“终于出来了。”厉战延呼出一口气,用碘酒在创面儿上轻轻沾了沾。
感觉到酒精刺激之后,岳凌初立刻将小脚往回缩了缩。
“别动。”厉战延握住那片白皙的脚腕,轻轻在伤口处吹了吹。
岳凌初拧着眉心,感觉特别不适应。
只有小时候受伤,才会有人这样给她上药。
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这点疼对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厉战延将清理掉了一块碎渣之后,又开始找其他的玻璃,那种仔细认真的程度,不亚于在做一件十分要紧的工作。
岳凌初是最怕别人对她好的,因为她的心并非石头,做不到无所动容。
当她心里酸楚的时候,就把头转向了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照片……
恨不会因为爱被抵消掉,爱也不会因为恨抵消掉。
两种情绪,在不同的心境下有着不同的主导。
“嗯,应该没有了。”
当厉战延将药瓶拧好之后,抬眼看向岳凌初。
她一直看着床头柜,秀眉轻轻的蹙着。
这是又想家人了?
厉战延将药箱推到旁边,站在岳凌初面前,轻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了?”
岳凌初依旧侧着头,选择性的无视了……
这几天,他们的交流方式一直都是这样。
除了必要的交流以外,他在岳凌初眼中就是一团空气。
这对于一向骄傲自负的厉战延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折磨。
扳过岳凌初白皙的小脸,厉战延欺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寂寞像疯长的野草,急待被另一个人填满。
岳凌初望着头顶,一句话都喊不出来。
身体虚弱的她力气虚弱,推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
厉战延本想象征性的惩罚一下,没想到食髓知味,越陷越深。
当他想起岳凌初不能说话的时候,才惊觉这对于岳凌初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肯定认为,自己是在欺负她……
哎!想到这里,厉战延不敢再拖延,轻轻吻了吻她湿润的眼角。
岳凌初累极了,闭着眼睛将身子缩了起来。
厉战延拎着医药箱走出去之后,打开了家里的自动清扫机
当他走进浴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脚底上也有血。
他也受伤了,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发现。
镜子里的他,脸颊憔悴,眼中带着淡淡的血丝,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神状态。
这几天,他都不敢跟岳凌初在一个房间休息,生怕控制不住,又给她造成心理阴影。
虽然客房与这里只隔着一面墙,但他心里却好像空了一块,怎么都睡不着。
白迎欢经常给发消息说,状态不好,好像要精神崩溃了。
可是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也不比任何人好。
他也不想再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余生,他只想好好陪在岳凌初身边,慢慢将她心里上的伤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