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姑家那边的亲戚都劝我去啊,家里的电话都要打爆了,我真就……没敢去啊!」
周村长说话跟大喘气似的,听的我都直突突,「然后呢?」
您到底去没去?
不对……
真要去了这就是魂儿给我来电话了!
「哎呦喂,小萤儿啊,你不知道,这种事儿老为难了,不去吧,特别不好,就算村里人全知道我憋在家里不出门是要养腿,都以为我腿疼,但这也不是啥绝症啊,咱一没截肢,二没瘫吧,再说那还是实在亲戚,我在村里又是主持大局的,谁家有个婚丧嫁娶,基本都是找我去上台发言,这我亲姑没了,我再不上门去看看,以后真没法处了。」
周村长闹心道,「当时我就合计找你出出主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那天晚上又刮风又要下雨的,信号不好,电话死活就打不通……」
「对,我那晚在荒郊野外忙些事情,林子里没信号。」
「我估计你也是在外面忙什么,这联系不上你,我姑家那边的表兄弟还催我过去,农村么,人没了都在家里操办,要我去守夜尽孝,逼得我没招,我儿子大强就想起你的话了,他连夜去殡葬店买了个跟我挺像的纸扎人,把我的生辰八字还写到纸人背后,扛着那纸人就去我姑家了!」
我听得咋舌,「大强哥,带着纸扎人去参加葬礼了?」
那时候我就是给个建议,他还真实施了?
出门没把谁家孩子吓哭吧!
「没办法,下下之策么!」
周村长苦着音腔,「那你说怎么办,我要去吧,我自己慌不说,我老婆子,我大儿子,小儿子,那都跟要大难临头似的,他们还吓唬我,说铡刀就在院门口等我,还说啥我太奶也在院门口了,等我脑袋被跺了就接我一起走,正好我还能陪陪我姑,在黄泉路上和我姑做个伴儿……」
我听得喉咙发紧,周大爷家里人的唠嗑方式和乾安有一拼啊!
「小萤儿,你听这话吓不吓人,我一狠心,就让大强带着纸人过去了,滋当是我去守夜了,该解释的大强也能给我解释,我多出点钱,把我老姑白事办的体面些,就算尽孝了,挑我理也没招儿。」
周村长无奈道,「等大强到了地方,我们一直通着电话,我姑家在她们村还属于条件不错的,前些天刚盖了个挺大的仓房,租来的冰棺就放那里了,当做丧葬棚子用,大强顺手就把代表我的纸人杵到我姑的冰棺旁边了,还念叨呢,姑奶奶,我爹来陪您了,结果就出事了!」
我眉头一动,「诈尸了?」
「那比诈尸都严重啊!」
周村长声腔一震,「晚上大概八点半左右吧,大强他们十几号人,看要打雷下雨了,就一股脑全挤进仓房了,还琢磨正好守夜,谁知待了没多会儿,头顶的吊灯库通一声砸下来了!一下就砸代表我的纸人脑袋里了!」
我头顶跟着一疼,「灯砸下来了?」
「是啊,大强说是和棚顶的水泥砖块一起砸下来的,瞄准砸似的,正正好就砸代表我的那个纸人脑袋里了!」
周村长提着音儿,「纸人是空心的么,灯和砖块一进去,从头落到脚,直接给纸人穿透了,紧接着,嘭!一下还炸了,当场就着火了!」
妈妈呀!
姐妹貌似逮到根儿了。
找到自己金光咒被破的原因了。
「大爷,您是说,这事儿发生在三月六号的晚上八点半左右?」
「没错,大强和我都有通话记录,我在家里坐不住么,一直跟他通着气儿,也是邪门儿,八点半那阵儿,我就感觉心焦,还以为是我姑的葬礼哪块儿不顺,没成想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