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过爸爸是不是偏心,可有一回我得了劳动小能手奖,拿回家大姐笑话我说那是扫地奖,谁能扫地那个奖就会发给谁,只有学习啥也不是的人才会拿这种奖当块宝……」
「爸爸一听就发脾气了,他批评了大姐一通,还特意把那我张奖状贴到墙上,然后跟我说,劳动最光荣,我的奖状和大姐的三好学生奖状分量一样重……」
我喃喃的说着,不自觉的靠到孟钦怀里,「爸爸对我和大姐是一样好的,只不过我和大姐年纪差的多,妈妈离世的时候,我才五岁,大姐十五了,赶上她要中考,又是作为被老师寄予厚望的尖子生,大姐压力很大,正好还处于叛逆期,爸爸得哄着她,我这小毛孩子被忽视了很正常,等大姐考进高中,学的又特别狠,我和爸爸看到都心疼,爸爸对她百依百顺一些更是正常……」
「而且我还知道了爸爸一个小秘密,大姐都不知道的,她一直以为爸爸不吃大虾,但大姐喜欢吃,不能炸,得煮着吃,买集市上那种手指长的大青虾,很贵的,我爸哪次就买十多个,买回来数一数,要是十二个,就给大姐吃八个,我吃四个,爸爸只吃剥下来的虾壳,他说是为了补钙……」
我酸涨着眼睛笑了笑,「后来有一回村里人家办喜事,我要上学就没去吃席,谁知学校临时放假,我回村的路上遇到了蔡姑姑,蔡姑姑领我去了办喜事的人家,让我在那吃口饭,没待我走近,就看到爸爸吃大虾了。」
「那天我就知道,爸爸不是不爱吃虾,他只是舍不得吃,在东家干活只要是吃到好东西,他永远都会偷着揣回来给我吃,我让他吃,他就说吃腻了,不爱吃,我再劝的话,爸爸又会说他吃的时候在后头了……」
「这话我在别处也听过,一般都是大人跟家里小孩儿说的,谁家孩子要是嘴馋,吃了爷爷奶奶的好嚼咕,父母就会说,别跟爷爷奶奶抢吃的,你吃的时候还在后头呢,可是在我家,这话是我爸经常对我和大姐说的,他总说自己享福的时候在后头了。」
眼底被孟钦擦拭着,我顺势把脸朝他的心口埋了埋,「孟钦,我爸是个特别好的爸爸,他把能给我们的爱都给了,只是他不擅长去表达,他不会说爸爸多爱你,他说不出口,他对大姐的爱是通过言听计从的方式去传递,对我的好也是默默地……」
「妈妈刚走的那两年,我总偷偷地哭,看到村里的婶子就会想起我妈妈,有一天我蹲在门口玩,玩着玩着我就哭了,巧婶看到问我怎么了,我说是迷眼睛了,其实我就是突然想我妈了,可我不敢说,说了巧婶会觉得我可怜,然后巧婶就跟我爸说了这事儿,我爸也没多问我什么,只是他不年不节的带我去给妈妈上了坟,在坟上跟我妈说会照顾好我跟我大姐,回来的时候爸爸抱着我骑到他肩膀上,一直逗着我玩儿,还特意带我去的镇里,给我买了图画本和水彩笔……」
回忆打开了闸门,很多很多的画面涌现在脑海里。
爸爸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父亲,晚上吃完饭,他躺到炕上就是呼呼大睡。
对我学习上最大的关心就是问一句,家庭作业写没写完。
既不会帮我纠正错别字,也不会辅导我做算术题,他没那份心思。
在我上初二的时候,他看到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听到主持人说音乐开始,我爸兴致来了,学着主持人的英文,结果自己喊出迪斯克!
「哎,三儿,爸咋念得不对劲儿呢,没卡上这个音儿,是迪斯克不?」
「音乐的单词是usic。」
「谬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