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P>
“小时候,梦见妈妈,也在这辆蜃车里,就躺在那上面。”蜃袖儿扭腰,另一手指向身后,但头并没有转过去,而是呆呆地看着孙连成道,“梦见母亲大人陪我聊天……还给我她的蜃息。”</P>
蜃袖儿神色有些恓惶了。</P>
孙连成知道,这肯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或许过于久远,以致成为梦境。事实上,过往的一切,对我们有意义而让我们不断缅怀的,只有那么几幕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最终会被染成梦境的样子。正如蜃袖儿记忆中的那一幕,并非一个美梦,但终究被她改造成了美梦,从而循环回忆,寄居尘世的两千多年里,不断给予她力量……</P>
这时窗外像是黑夜提前降临了。</P>
蜃袖儿的心情则变得更加沉重,孙连成担心她再吐露心扉自己无法收拾,忙伸手过去,轻轻抚住她的手。果然有效,蜃袖儿的眸子里多了光华,窗外的迷雾淡下来,天光隐隐可见。</P>
“袖儿。”</P>
孙连成轻声唤道。</P>
“噫?”</P>
“我觉得心里很温暖,你陪我遭受第九道雷劫。”</P>
“暖暖的、亲亲的、幸福的感觉么?”</P>
蜃袖儿笑道。</P>
“袖儿,我不想你回忆过去的痛苦,我只想你开心。”孙连成也淡淡地直视着蜃袖儿青褐色的双眸,忽然看到眸子里闪出光华,当下凑近些,看得更仔细了,蜃袖儿道:“看到了什么?”</P>
“眼睛变色了。”</P>
“噫?”蜃袖儿眨巴眨巴,又道,“你再看。”</P>
孙连成又努力地看了数次,确信道:</P>
“变色了,原本是青褐色的。”</P>
“现在呢?”</P>
蜃袖儿柔声问。</P>
“青金色,更漂亮了。”</P>
“是吗?”话罢蜃袖儿起身,“嘭”地显化出器身来,不知不觉一道九彩天雷后她突破了连山界壁障,当下兴奋道,“噫!真是呢,原来和行素哥哥在一起就是修炼呀!”</P>
“这是什么?”</P>
孙连成指着她身后的虚影道。</P>
“器身,连山境就是修器身,将来你也会有。”蜃袖儿收敛器身,躺到榻上道,“今天我们就住这里。”</P>
“好吧。”孙连成也踱到榻前,蜃袖儿让出些位子,二人并排躺下,躺着躺着蜃袖儿便把腿搭到孙连成身上,道:“想不想你的琴姑娘?”</P>
“琴姑娘,只有见到她的时候才会想。”</P>
孙连成毫不迟疑地道。是的,他也不清楚,他和琴姑娘之间,似乎有了隔阂……</P>
“说说你多了个什么样的梦?”</P>
朱唇轻启间,蜃袖儿倏地爬起身,侧躺在孙连成身边,直勾勾地等着答案。是的,二人如此之近,她却不再盯着他的眼睛,而是剜着他的胸脯——</P>
她不再相信孙连成的眼睛,她只相信孙连成的内心。</P>
孙连成的胸脯扑通扑通地鼓动着,血压直奔二百而去。</P>
心脉,跳动的心脉,铿锵有力。</P>
孙连成还在缄口不语,但蜃袖儿有的是时间等他开口,她相信,只要他开口,那都是他深思熟虑的真心话。</P>
她要的就是真心话。</P>
身旁的人儿,还在安静地等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