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上天出手了。

鬼贝者已是定输之局。

输，要输得漂亮。

鬼贝者意识到上天出手后，便主动认输了，他知道上天要收拾他，起码要拿走他逢赌必赢的运气，于是对妖音儿道：

“妖主大人，我赌鬼的命，是您的了。”

“这就认输了么？”

蜃袖儿惊讶道。

“不比了，认输。”

鬼贝者再次重申。

“不行！还有三局，你怎能保证自己输了，莫非搞鬼不成？”

蜃袖儿气道。

“赌桌上搞鬼，叫出千。”

霍勃道。

“噫……出千不成？”蜃袖儿急道，“给我等着，必须比完！”

蜃袖儿来了脾气，觉得即便赢也要赢得理所当然，而不是要对方让着自己。随手一掷，力度过大，一颗骰子跌落在地，众人急忙寻找，鬼贝者也凑过去，找见了，还在滴流乱转，忽然发出果断的一声响，是个“一”，众人再看桌上两颗，顿时面面相觑——

也是“一”，三个一点。

最小点数，豹子号。

“噫噫噫！我是赢了他么？”

蜃行素向妖音儿求证道。

“赢了赢了，该棋楠了。”

妖音儿说道。

棋楠胡乱抓起骰子，看了半晌，也学着鬼贝者那样摆弄一番，随手丢下，骰子弹跳几次后似乎又被定在豹子一上。

鬼贝者看向霍勤，霍勤抓起骰子，掷出——

当然。

豹子一。

三人投出豹子一。

“可服气？”

妖音儿问道。

“天意如此，服气。”

鬼贝者低头说道，他已没了方才的锐气。

“什么天意，是我们运气好本事大，这玩意儿一学就会。”蜃袖儿逼仄道，“这叫聪明！”

“聪明？”鬼贝者道，“你可知如意赌坊为何要供奉我么？那是因为，我，是天下赌神——鬼贝者！”

“那又如何？我们面前，还不是输？”

霍勤揶揄道。

“这天下能赢我的人，还没有降生。换言之，能赢我的赌局，必是上天的安排。天意要我输，我不得不认，你们要拿我怎么办，给个痛快吧。”

鬼贝者大义凛然道，一副愿赌服输、任你宰割的模样。

“吃了他吧。”

妖音儿道。

“赌鬼的肉，要吃你吃。”

蜃袖儿道。

“你们真……吃人么？”

霍勤惊道。

“吃呀，大师姐。”妖音儿道，“你们霍山星岚宗被中镇庇佑的太好了，不知道镇域外人坑人、人食人的世道，崔不朽说，到镇域外你们不够人家糟蹋的，你以为是在说笑么？”

“真那么可怕么？”

霍勤又道。

“镇域之外，十族相食是常有的事，莫怕。”

妖音儿道。

“鬼贝者，你说吧，想怎么死，是生吞活剥还是敲骨吸髓？”

妖音儿道。

“慢着，我有个可以让你不死的办法，你想不想知道。”

棋楠忽然说道。

“请说。”

鬼贝者眼眸里冒出光华来。

“你与长生教的事，说一说可免你一死。”

棋楠想从他嘴里撬出藏山秘密。

“长生教是我冥族在神州的势力，是我冥族之臂膀，恕不能相告。”

鬼贝者只说出了无用的信息。

棋楠牵扯一道灵息，化于指尖，想要除掉鬼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