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P>
那时候我每天要徒步走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到学校。</P>
而若是说起小时候,让我最为记忆犹新的一件事情。</P>
莫过于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P>
老师某天给我们讲课,不知道怎么的就问到了我们每天都是怎么回家。</P>
他们有人说,是父母接,有人说,爷爷奶奶接,外公外婆接。</P>
班级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站起来回答说是自己上下学。</P>
而这其中有我,有赵猛,还有姜彤。</P>
我还记得,当时老师问我们几个我们每天要走多久才能到学校。</P>
我的回答是十五分钟,赵猛的回答是二十分钟,姜彤则说自己也需要二十分钟。</P>
我永远不会忘记,老师看着我们几个人的眼神。</P>
也永远不会忘记,老师当时那个难以置信的脸色。</P>
或许,她也是在震惊,我们为什么那么小的年纪就开始独自上下学。</P>
或许,她也搞不懂,为什么我们的父母不来接送我们。</P>
每每回想之前发生的种种。</P>
我的心里像是堵了个毛线团,堵得人胸口难受。</P>
但当我扭身看见那个拼命把手里面的雨伞举高生怕我被雪淋到,却自己淋了半身雪的家伙,我突然就释然了。</P>
有没有人接送上下学,能怎么样呢?</P>
没人接送的我,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啊。</P>
有没有人给留饭,又能怎么样呢?</P>
每天自己做饭的我也一样长得身强力壮啊。</P>
而且,我的妈妈虽然没有陪伴我成长,但她也还是爱我的啊,还是在乎我的啊。</P>
既然如此。</P>
我又何必想那些没有用的事情呢?</P>
有那么一瞬间。</P>
我只感觉自己心里面有什么东西碎裂掉了。</P>
而这东西的碎裂,并没有让我感觉到疼。</P>
反而,让我觉得无比轻松,就连呼吸都变得畅快了不少。</P>
许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P>
何萱朝我投递来了一个疑问的眼神:“怎么了嘛?”</P>
“没什么。”</P>
我随口说:“就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儿。”</P>
何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哦了一声。</P>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手里面的雨伞偏到她的头顶。</P>
“我的身体壮的跟小牛一样,用不到这样。”</P>
“反倒是你,必须得多注意一点,你软的跟棉花一样。”</P>
“如果着凉了,准得病倒,回头还得照顾你!”</P>
何萱脸色白了白,随后垂下头,声音里带着愧疚的对我说:“对不起。”</P>
见他这个样子,我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P>
我这话应该是刺激到了她内心深处的敏感了。</P>
这个小丫头其实一直都因为自己的身体太脆太软而自责内疚。</P>
有那么一瞬,我都恨不得抽我自己一巴掌。</P>
我明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内心脆弱敏感。</P>
我还在这说这些没营养的话,简直是欠揍到了极致。</P>
但在这个时候,怎么抽自己也没用。</P>
我干脆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不用说对不起,这是我应该做的,谁叫我是你男人呢?”</P>
何萱闻言,抬起头,定定地看了我一眼。</P>
然后,她的脸就肉眼可见变了颜色。</P>
见她这样子。</P>
我也松了口气。</P>
她脸红,就说明她害羞。</P>
她害羞,就说明她已经把那些不好的情绪从自己的心里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