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风暴过后(一)(2 / 2)

“他做的事情愚蠢、鲁莽且不成熟。虽然他表现得睿智又强大,但他的行为就像是小孩子发脾气一样。通过共享生命力量,守护者得以像利特看到自己那样看到了他的生活历程。”</P>

他至今仍难以置信自己的朋友竟然比自己年长,并且来自一个被神遗弃的世界。然而,这个发现并未改变守护者对利特的情感,反而使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P>

“他承受了太多痛苦,或许太多了,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为了救我而疯狂地试图结束自己生命的正当理由。如果利特知道我还活着,他会毫不犹豫地重复同样的错误。”</P>

“我可能会死去,留下我的伴侣孤独一人,那又怎样?他甚至没有片刻去思考自己要放弃的是什么。他只在乎将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游戏,拒绝接受失败。”</P>

“他对控制的痴迷迟早会害死他自己。他需要再次经历失去的痛苦,才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的家人、朋友、那个小女孩以及你,索卢斯。”守护者对着利特手指上的戒指说,这让索卢斯大吃一惊。</P>

“索卢斯?”斯嘉丽问。</P>

“居住在戒指中的女性,那是她的名字。”</P>

斯嘉丽沉思了一会儿。这个名字并没有唤起她任何记忆,她完全不知道这是利特多年前创造的产物,因此她所有的知识都无法解开其存在的谜团。</P>

“你也必须对我还活着这件事保密,否则他永远不会改变。到目前为止,他一直把所有人都推开,从不让人们接近他,总是找各种借口为自己的行为辩解。”</P>

“他在真正珍视自己的家庭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很多时光。如果他还这样继续下去,只有当他彻底失去身边的人后,才会意识到自己对他们有多在意,然后他就会变成另一个巴尔科尔。索卢斯,你希望他变成那样吗?”</P>

“先是自我孤立的生活,接着是肆意杀戮而不顾后果?”</P>

即使斯嘉丽允许她通过心灵链接回应,索卢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先前她曾试图阻止利特,但她太过疲惫,无法突破世界意志设置在他身上的屏障来干涉他。</P>

“索卢斯,请听我说。”守护者继续道,“这是唯一能帮助他的方式。告诉他成功的事只会纵容他的执念。不过是时间问题,他还会再做一次。他会为我的逝去感到痛苦,没错,但这应该作为一个警醒。”</P>

“他必须停止沉迷于自己的执念。我们存在于世是为了通过行动传递对未来希望和梦想。我们的生活就像河流,有时短暂交汇,有时长久交织在一起形成纽带。”</P>

“正是这些纽带让我们能够留下自己的一部分。”</P>

“我们的遗产不仅仅限于后代。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改变我们,正如我们也改变了他们。我知道他会为我的离去而痛苦,但这并不是世界末日。”</P>

“要么他学会向他人敞开心扉,而不是把自己困在可能或不可能发生的计划与准备中,要么他最终会选择切断与所有人的联系以避免受伤。”</P>

“无论他做出何种选择,至少他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我们要给他的是一个机会,让他明白每一天都是宝贵的,不应该浪费在复仇和自责上。”</P>

索卢斯始终沉默着,一直在哭泣。</P>

“索卢斯,这是我最后的话,请找个方法转告给利特。仇恨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赋予你面对敌人、保护所爱之人的力量。但如果它成为你生活的全部理由而非仅仅是生存工具,那么它将会化为毒液,吞噬你自己。”</P>

“即使我们在我的晚年才相遇,即使我们不属于同一种族,请记住这一点:我一直把他当作儿子一样疼爱,而且永远都会。”</P>

索卢斯仍然犹豫不决,从未想过要对利特撒谎,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这么做。</P>

“他曾经称作朋友的人有几个?”守护者的音符在她心中回荡。</P>

“只有我和你。”她回答。</P>

“那就说明我是对的。”斯嘉丽解除了维度封印,先通过空间跳跃将利特送到了野战医院,随后又为守护者开启了一道传送门。她决定,如果自己能在这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夜晚活下来,一旦森林恢复原状,她就会像对待怪物一样追杀巴尔科尔。</P>

***</P>

正如巴尔科尔所预言的那样,在他家人去世的周年纪念日,四个幸存学院里的每个人都经历了他们一生中最糟糕的一天。教授们早上都在忙着救治伤员、清点死者,并通知受害者家属。</P>

经过前一夜的事件,幸存者们都感到绝望。包括特拉斯克在内的几位教授不幸遇难,另外一些人如奈勒尔则受重伤,无法参加最后的抵抗。</P>

白狮鹫学院在第一天遭受的伤亡最少,但现在它的居民们觉得仿佛是最倒霉的。他们的学院是唯一一个除森林之主外失去所有进化怪兽的地方。</P>

没有卡拉,就没有削弱敌人的防护阵列,也没有亡灵军队抵挡大部分伤害。没有守护者在战场上疾驰如电,任何增援的延迟都可能致命。</P>

利特、弗洛里娅和尤里亚尔都被送往医院并远离战场。弗洛里娅大约中午时分醒来,除了极度的疲倦之外,她感觉良好。她不知道自己被雷击后发生了什么。</P>

当她看到躺在附近病床上的利特时,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面色苍白如纸,看起来像是六十岁的老人,头发全变成了灰色,头顶还有些地方秃了。皮肤紧贴着骨头,显得瘦骨嶙峋。他全身高烧不退,汗水湿透了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