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特点了点头,立刻离开了房间。</P>
索卢斯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P>
“在我走之前,我能给你一个不请自来的建议吗?”她问。</P>
利特思索了一会儿。一方面他不想切断心灵链接,另一方面他对索卢斯的芥蒂还未完全消除。尽管索卢斯一如既往地聪明且有用,但她的存在仍然让他心情复杂。</P>
“你应该跟其他人谈谈你的预兆,他们有权知道真相。根据预兆中发生的事情,不只是弗洛里娅会死去,而是你们所有人。”</P>
利特被她的话惊得哑口无言。</P>
“你还记得树妖的话吗?预兆展现的是你灵魂最在乎的事物,所以它自然包括了你的家人和弗洛里娅。她是你现在唯一的朋友。”</P>
索卢斯享受着他们的重逢,但她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裂痕的存在。利特需要她,她能感受到他渴望她的陪伴与帮助,但这更像是一种戒断症状下的依赖,而非真心希望重新在一起。</P>
他依旧不信任她,无论他们的关系将何去何从,索卢斯都不希望自己仅仅被视为一种工具。她希望他能像她接受他的缺点和错误一样接纳她。</P>
“我认为学院袭击背后的那个人,会在战斗中的混乱中找机会向你复仇。如果像你所见那样伏击弗洛里娅那样对付你们小组,杀死你们相对容易。他们也会攻击你,不过你可能幸存下来。否则针对你家人的行动就毫无意义。你应该警告尤里亚尔和其他人,因为如果我的推测正确,他们没有出现在你的预兆中唯一的理由是你对他们还不够关心。”</P>
“谢谢,索卢斯。”利特点点头,关闭了心灵链接。对于如何行事,他感到很为难。如果他告诉他们自己在预兆中看到他们会死去,这虽然可以拉近彼此的关系,但也有讨好之嫌。</P>
然而,如果国王将预兆的内容透露给皇家巡警,吉尔尼一定会得知此事。她会质问他为何隐瞒对她另外两个女儿的威胁,并很容易揭穿这个谎言。</P>
坦诚相告是他唯一的选择。</P>
利特利用通讯护符联系他们,请他们到自己的房间来。当他们都聚齐时,他首先告诉他们关于年轻坦纳什病情的真相,接着分享了与校长的对话内容以及预兆的变化。</P>
“这么说,好消息是没有内战,坏消息是我会死?”弗洛里娅竭力保持坚强,但想到只剩下三个多月的生命,令她倍感压抑。</P>
“不,你对坏消息的理解错了。”利特纠正她,解释了索卢斯关于其他人未出现在预兆中的推理。</P>
“我认为我们所有人都会有生命危险。我之所以更有可能活下来,是因为我的疑心病。想要暗算我并不容易。而你们相比之下就是更容易的目标。”</P>
“等一下!”尤里亚尔脱口而出,“谢谢你足够关心我们,但还不足以把我们纳入你的预兆。你的声音满是讽刺。</P>
“但我认为你弄错了。没人能在学院里丧命。你还记得厄纳斯大人告诉我们的事吗?是不是更有可能是有人出于你们的关系只针对弗洛里娅呢?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俩。”</P>
尤里亚尔虽担心弗洛里娅,但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活得够久,以至能有孩子、或许还能找到真爱,尽管一想到要和莉碧雅共度余生他就无比厌恶。</P>
“你们真以为我们都没想过这一点吗?”利特叹了口气,而不是嘲笑他们。</P>
与索卢斯短暂相处的时间让他学会了不再那么刻薄。</P>
“袭击学院本身就是疯狂之举,除非是内部人员熟知如何绕过其能量核心或迫使阵列关闭。既然袭击会发生,我相信林乔斯一定会三倍仔细检查能量核心是否存在篡改。”</P>
“但这并不意味着叛徒不能破坏或摧毁它。巴尔科尔的手下都能做到,那么任何拥有相关知识的人都有可能成功。”</P>
袭击发生后,皇室曾试图保密水晶和土狮鹫学院沦陷的消息,但没能持续多久。</P>
巴尔科尔亲自得意洋洋地散布了这一消息。</P>
直到学院重新开放前,没有人愿意相信他。</P>
重建新的能量核心即使是在最好的情况下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甚至可能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P>
当水晶和土狮鹫学院始终未能恢复运营,学生们转到其他学院后,真相再也无法掩盖。</P>
尤里亚尔和女孩们脸色苍白,仅剩的一丝希望也被无情地粉碎。</P>
弗洛里娅对于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的想法并未感到丝毫慰藉。</P>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至少我们可以告诉父母吗?”弗里亚问。</P>
“我觉得不行。”奎拉嘴唇发干地说,“我们的通信可能会被截获。</P>
国王正在尽全力保守秘密,利特甚至不应该连我们也告诉。”</P>
奎拉对自己过去在背后质疑利特真实身份的行为感到内疚。</P>
尽管他情绪起伏不定,性格也不是那么讨喜,但他永远不会抛弃他们。尤里亚尔和弗里亚也有同样的愧疚感,但很快就被对未来的恐惧所取代。他们一个个离开房间,感谢利特并承诺除了面对面交谈外,不会提及这件事。</P>
最后只剩下了弗洛里娅。</P>
整个过程中,利特一直握着她的手。</P>
他的手劲坚定又温柔,让她明白他还有一些话要单独与她谈。</P>
“我一直在等待了解他内心的机会,结果利特偏偏选在这个时候打开心扉?我不知道该为他的重视感到荣幸,还是为他糟糕的时机生气。”弗洛里娅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