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司肀跌进一片绿意盎然的田地,地里种植着绿茵茵的庄稼,好在地里没有水,否则我和他就成泥人了。
我倒是没有怎么摔到,除了小腿,因为司肀在我身下充当人肉坐垫,而我是自行车的人肉坐垫,小腿被车轮压着,疼得我眼泪呼啦呼啦直冒。
我艰难的从司肀身上爬起来,挥手推压我腿上的自行车,却怎么也推不开,司肀撑起身子,手臂一推,自行车终于倒在一旁。
他低头仔细检查我的情况,我不肯了,跟着司肀出门了几个小时,没一件事是顺心的。
他一伸手过来我就挥开,还附送他两拳。
司肀抬起我的小腿,我才发现瘀青发红一片,我苦命的腿啊!
“这是什么臭技术!翻车就是你的绝技吗?要翻别带我啊,我特么那么无辜。”
“还有什么地方擦伤了吗?别发飙,我先看看,完了任你发落。”
我一听司肀服软更加来劲了,得理不饶人,一脚把他踹在一旁,他一过来我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喋喋不休:“谁叫你没事乱打铃的?山里动物神经和听觉很敏锐你不知道吗?吓死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手足无措和狼狈过,我怎么这么倒霉!”
我不解气的爬起来又朝司肀猛踹两脚,却扯到伤腿,我哼哼:“疼死我了……”
我蹲在地上抱着腿哀嚎,司肀讨人厌的说:“能打人看来是没事了。”
“别和我说话,烦着呢!”我气恼的扁嘴,看见司肀在一旁看着,我控制不住一把扑倒司肀,再慢慢爬起来,想要俯视他痛苦的脸。
可司肀居然干脆躺平身子,一边喘气一边呵呵的笑着。
我瞪他一眼,他由大笑变为闷笑,胸膛一起一伏。
顺着瘀青的小腿看去,我见到被狼狗咬到的裙角不在了一块,我的心情由愤怒转为了心疼:“都怪你那破技术,我上个月才买的裙子就这么毁了,很贵的你知不知道,都上千了,我今天才穿第二次,就这么没了,我要卖多少花才能赚回来,钱很难赚的你知不知道。”
司肀笑道:“我赔我赔,别说一件,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给,让你每天花枝招展的出去招摇撞骗。”
“哼!谁稀罕啊!”
司肀说:“我稀罕你稀罕…不生气了吧,一会我就把铃揭了,任你发泄。”
司肀难得的顺着我,不打击不顶嘴,态度特别诚恳,让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我也知道不能怪他,村落人家的路本来就绕,打铃是为了避免撞到人。
我发觉自我和司肀在一起后,我好像脾气变得大了,性格也变得幼稚了,都有点不像原来的自己了,这种转变,好吗?
其实我还知道,我的脾气是司肀惯出来的,我知道即便我任性,他也不会对我发脾气,只要不触及到他的底线。
回想起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生气,一次是攀岩,一次是楚歌的强吻,一次是我提离婚,一次是我隐瞒怀孕的事,所以,他的底线到底是什么?
司肀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好脾气,我拉下脸问:“你有没有受伤?”
司肀漾起灿烂的笑脸,比比他那留着血的手心,轻甩两下:“小菜一碟,完全不痛。”
经他这么一甩,血滴子顺着手指滴在绿色的韭菜上,经叶子的茎络下滑,汇合在叶脉的中心。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流血流成这样怎么会不疼,除非他没有知觉。
我巡着裙子的缺口使劲一扯,撕下一圈,反正裙子已经毁于一旦了,再缺一圈也无伤大雅,我抓着司肀的手,在他出血的手心缠上几层布料,然后使劲压迫他的手心,直到不出血,我才随意打上一个结。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粗糙的手工。”司肀笑,略显无奈。
“还可以吧。”我说,虽然没有什么优雅的外观,但止血效果不也挺好的。
“你至少也打一个蝴蝶结啊,那样好看得多。”
我扯扯唇:“打在手心也没人看得见啊,何必浪费力气。”
司肀笑道:“我看得见啊,实在……挺丑,言情,你还敢再懒一点吗?”
“只要你敢看。”我有什么不敢的……除了刚才凶神恶煞的大狼狗,除了软绵绵冷冰冰的蛇,除了……暂时没想到,等以后想到了再补充吧。
司肀笑着拒绝:“还是不必了,我不想要连曾经唯一的一点幻想也灰飞烟灭。”
我摸着下巴发愁,司肀见我不说话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不高兴了?”
我摇摇头,望着那一片绿茵茵的韭菜更是愁苦:“你说,如果这土地的主人,看见我们把他的韭菜糟蹋成这样,会不会怒火连天?”
司肀点头,似是思虑,片刻后一本正经道:“会,他不止会很火冒,还会很心疼,心一疼,肉也得疼,不过初步看来,这一片绿色的植物不是韭菜。”
他拔起一根凑到我鼻子面前:“没有韭菜的味道吧,这就是一片油草。”
司肀边说边把自行车扛到路边,我跟着过去,我还没上去,就来了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他把扛肩上的锄头随地一扔,看见睡平的油草红了眼睛,扯着嗓子朝我和司肀大吼:“你两个天杀的小畜生,打滚他娘跑我麦田里,没见着里面长着小麦吗?眼睛长屁眼上了?”
我和司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伸出手,他把我拉上路,骑着自行车一溜烟逃跑,虽然我们不是故意的,但是他会相信我们么?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刚走两米,司肀突然停下:“对不住,这些钱就当是我们的补偿。”
司肀从钱包掏出一叠红老头丢他地里,接下来便是一阵亡命天涯。
农夫一边朝我们发出唾沫星子攻击:“小兔崽子,有钱就可以糟蹋庄稼啊,别让我捉到你们,否则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丢进粪坑造粪,我弄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