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头丧气,又十分懊恼,懊恼我为什么要吃得那么胖?
一双温热的大手把我按回原位,我慌乱的把他挥开:“我要去卫生间。”
司肀将我拉起,却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是没有感觉的人呢。”
他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脸上得意的笑,知道我被耍了,我迫切的逃离:“我真的急。”
我挥了他的手往卫生间跑,再出来时他站在厨房里。
我挪过去,站在门外,看着他发呆。
“还有几分钟就好了。”
我并没有说话,他怎么知道我在?
我欲盖弥彰的说:“你很喜欢蛋糕?”不然他怎么会?
“喜欢吧。”
“很少有男人喜欢吃甜食,你是个例外。”
司肀轻轻笑着:“小时候偶然一次吃到蛋糕,那种香甜的味道始终无法忘却,可那时候不常能吃到,有一段时间甚至觉得,有蛋糕吃的时候是最幸福的时刻。”
他闭着眼睛,整个人沉浸在幸福之中,我看着他的脸,一阵悸动。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蛋糕,幸福感却淡了,回头才发觉,我不是因为有蛋糕才幸福,而是因为有他们才觉得幸福,可是,时光挽不住流年,物是人非,最简单的幸福已经不复存在。”
司肀很少流露出感伤,至少在我面前没有过。
他脸上有几分黯淡,我看着他的脸瞬间有些难受,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它随着司肀悲伤的脸铺天盖地而来,是悲悯?是心疼?是同情?
我忽然结巴:“你现在…不幸福么?”
他望着我,眸色淡淡:“幸福,我的幸福不在别处,我的幸福在…身上。”
“嗒”的一声,烤箱报警提示,时间到了,司肀拉开烤箱,留下我在原地发呆。
该死,烤箱什么时候不响偏在这个时候响。
他的幸福……在谁身上?
我心底发出几个不愿接受的字眼:……是影怜吗?
我实在不该有这样的想法,这不关我什么事,不是吗?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憋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就那么悬在半中央。
以前我束缚了他,用婚姻。
现在我又束缚住了他吗?
用……孩子?
直到有双温柔的手,来回的抚着我的眼角,我才回神,司肀说:“不要悲伤,你悲伤起来,总让我找不到终点,你不是喜欢吃蛋糕,试试看,味道应该不会比和禾烤的差多少。”
我皱皱酸涩的鼻头,挖一口蛋糕进嘴里,好吃,好吃得我眼底开始分泌一种咸度不高的液体,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提拉米苏。
“难吃也不用哭吧,这么不给面子。”司肀突然一把夺走我的蛋糕,手在我脸上擦来擦去。
我哭了吗?
我别过头,脸的确有些湿润,我一把抹掉:“我没哭,我只是打哈欠。”
“打哈欠为什么不张嘴巴?”
我嘴硬:“……我闭着嘴巴打哈欠。”
司肀深长的说:“你吃了我的蛋糕,记得别反悔。”
“啊?”反悔什么?难道这个蛋糕是他准备好的……散伙饭?
他温软的笑:“啊什么啊,嘴巴张得那么大,我都快看见你扁桃体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
司肀紧紧盯着我,突然问:“做我老婆怎么样?”
我望着他落拓而自信的脸,沉默不语。
这是个有歧义的问题,可以理解为两种意思,一,做他的老婆感觉怎么样?二,做他的老婆好不好?
我选择了保险的答案:“做你老婆感觉还不错。”
拜托司肀,别这么朦胧不清。
拜托司肀,别这么扰乱人心。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离开了我,从我的视线突然消失不见,我怕我会,习惯你的存在,我怕我会,无所适从。
如果可以,请别太决绝,我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