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尝试了很多回,只要去厨房要香菜,老板两口子就会暴走,其他人就会昏迷倒地。所以这次等面上来,就张罗大家一起出门拍个合影,出门响应的三四个人,有的说在河边拍,有的说在山脚下拍,方亦最后决定站门口台阶上拍。
等再进屋喊莫子溪和其他人时,发现包括老板两口子在内的人都倒在地上。整间屋子光线发黄,老太太仍坐在手扶椅上,却是黄鼠狼的头人的身子,眼睛瞪得圆圆的,面部没一丝表情,指着方亦不停地喊“关灯关灯”。
紧接着,它就猛地站起了身,伸出锋利的爪子凑上来,方亦见状吓得腿软,不由自主地喊着“不关不关”……随后,自己就醒了。
睁眼的瞬间,见床边有四个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一个是老板,另外三个是维修工。方亦边揉眼睛边迅速起身,老板问什么“不管”?
方亦一句话解释不清,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收起床没说话,随后伸了个懒腰,看时间快下午一点了,和老板告辞后出了门。
出了维修厂大门,方亦看了眼手机:有俩未接来电,一个是三封打来的,另一个是孙雪懿的。看了看三封来电时间,是上午十点多,于是就给他拨回去。
三封说《老炮儿》电影看完了,觉得确实有些鲁莽了,但又找原因说不懂车,怎么会知道车漆还有区别?而且觉得自己把龙少当朋友,龙少却总有点瞧不起他,就算自己做错了,他也不该骂人云云……
方亦说以前曾读过一本书,书名叫《我的体重里曾经90都是心事》,随后问三封要不哪天也写一本,就叫《我的脑子里曾经90都是水》,还问他这书名咋样?三封让方亦有多远死多远。
方亦见他郁闷得不行,就在电话里一顿劝,说大家既然做兄弟一起出来混,总会有个拌嘴吵架看不顺眼的时候,何必那么认真呢?难道还有什么矛盾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么?一杯不行那就两杯,两杯不行就对瓶吹……
方亦说得意气风发,充斥着江湖气,像极了古惑仔大哥在安慰小弟,后来竟然自己都快信了。说到借酒消愁,三封觉得这招行,并深以为然,最后满意地挂了电话。
再后来,没给孙雪懿回电话。方亦也觉得,自己有点刻意躲她。
回家将别克商务开出来,方亦又开始了赚饭钱的循环往复。一下午的接人送人中,路仍然宽窄不同,乘客依旧长相各异,唯有自己的内心波澜不惊。
于自己而言,看过昨晚的豪赌后,对很多事的认知都在发生潜移默化的变化,比如在这座城里,多数人每天追寻的,恰是一些人最无所谓的,并渐渐开始变得没什么意义;再比如有些事有些情谊,当它们跨越了物质和金钱,若还能相互信任如初,就会变得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