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这捕尸笼的内壁一直往下滑,缠在我身上的那条气根也一下子松开了,我下滑的速度更快了,一下子就滑到了底部,“扑通”的一声扎进了那液体里。</P>
一股腐臭随着这液体被搅动散发了出来,呛的我差点要吐,我定了定神,扶着内壁站了起来,等我站好后,我才发现自己就站在死人堆上,那些液体都浸到了我的大腿,那些死人堆在一起,刚才被我一冲,把下面的都泛了起来。</P>
我看到下面的尸体已经被消化的不完整了,都是些断手断脚断头肠子内脏之类的,被消化的断口处,一片肉糊糊的,加上浸泡的时间太长了,尸体都泡胀了,看着十分的惊悚和恶心,我头皮不自觉的麻了起来,想来这棵树上那么多的捕尸笼,每个捕尸笼里面装的,敢情都是尸体。</P>
看来这捕尸笼真的是跟猪笼草的捕虫笼一个样,就是把猎物弄到里面,然后消化吸收了给植株提供营养的。我们把腿抬起来看了看,生怕现在腿已经被消化掉了,还好两条腿还在,看来这东西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把人给消化的,必须要经过一段时间。</P>
我抬起头看了看那笼子的口,虽然只有三四米的高度,但是这内壁滑的要命,不知道能不能爬的上去。</P>
我稍作休息了一会,等体力恢复了一点,便尝试着往上爬,但是这里面像个袋子一样,又全是那种粘液,滑不溜秋的,根本没有地方可以着力。我身上又没有任何工具可以借用,背包在刚才被拉上来的时候甩掉了,我试着用手去抠,想抠出可以抓手的地方,但这笼壁不是像想象中那么脆弱,反而相当的坚韧,用手抠根本就无济于事。</P>
我踩着那些尸体又尝试跳了几次,还是够不着,我看了看那些尸体,想从里面找到些可以用的工具,但那些除了衣服却什么都没有。看衣服像是古人,看不出都是些什么人,在这里做了肥料。</P>
我看着那些都消化了一半的断肢,想到可能我也要像他们一样在这里被消化了,不禁一阵悲哀,要是死在这里别说全尸了,连渣可能都没有,因为连骨头都被化了。我突然想到骨头,这些断肢上的骨头,能不能拿来当工具用?我俯身随手捡起一截断手,那断手已经被泡发了,拿起来绵绵的手感十分的不好,我心里不禁一阵战栗,但现在救命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看到这断手的断面处骨头呈楔形的有锐利的地方,可以拿来当锥子用,便拿起来就往笼壁上凿。</P>
这笼壁虽然韧如牛皮,还是能凿出些许印子,但这些印子还不足以扎得稳脚,因为这些黏液实在太滑了。我又加把劲开始凿了,手都酸了,还是不顶事,我又尝试着两条脚去踩着两边爬上去,但这笼子太大了,我的腿根本就不够长。</P>
我哀叹一声,如果没有人来救我,我可能真的要在这里归位了。我伸手拨了拨头发,又提了提裤子,这裤子浸透了这种黏乎乎的液体后变得太沉了,老往下掉。这种液体弄在身上,感觉浑身的不舒服,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我一想就感觉身上发起痒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P>
我不敢去挠,怕把皮弄破了,只是隔衣服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衣服!我可以用衣服做条绳子!</P>
于是我干脆把上衣和裤子脱了下来,把里面的液体全部拧干,又撕成长形的布条,打结连起来,连着皮带也一起连起来。</P>
这时突然有一束光照到了我这个捕尸笼上,这捕尸笼就变得更加透明了,我听见大块的声音叫道:“老焦,你死了没有,不死吱一声。”</P>
我大喊一声说:“没死,我在这里面呢,这里真他妈的恶心,全是死人。”</P>
大块说:“你没死就好,敢情这是一棵食人树。”</P>
我身上的衣服裤子不绑起来也不够长,我又把一具尸检翻了过来,把他身上的衣裤脱了下来,那尸体都泡肿了,眼球都凸了出来,脸也变形了,看着十分恐怖,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身上的衣服脱下。</P>
我把这些衣服打结连成了一条大约四五米长的布绳,前面有皮带扣作为抛物的东西,用力的往笼口抛去,可惜那皮带扣重量不够,抛不上去,我又试了几次还是一样,我看了看身上,除了一条裤衩什么也没有了,那些尸体都是古尸,也没有皮带啥的,一时间我茫然不知所措。</P>
我看到了笼壁上的那些印子,心里一亮,有了!于是我捡起那条断手,用皮带绑上,用力往上一抛,那断手一下子就被我抛出了笼口外,我小心翼翼的拖动着布绳,将那断手拉到笼口那片大叶子与笼口的交接处卡住。</P>
我用力拉了拉,感觉挺牢固的,这样攀爬上去应该没问题,就算要摔下来摔到这死人堆里估计也不会摔死,大不了重新爬过。</P>
看到了希望感觉一下子浑身都有劲了,我抓住布条三下二下就爬了上去,一到笼口我就一手扒了上去。</P>
一扒上来我就看见了那树上有一个人正向我这边爬,我定神一看,正是大块,只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这树,已经爬到了跟我这个捕尸笼一样的高度,他头上绑着一支火把,手脚并用的向我这里爬来,那些触手一样的气根遇到火把纷纷往两边避开,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鬼根怕明火。</P>
但我这一顿悟太迟了,它根本救不了我,因为我手上没有明火,这时候我头上一条气根正向我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