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gt; “舅舅!”玉楼春走近,轻轻的拥抱住,俏脸贴在那人的胸口,眸子里是遮掩不住的濡慕之情,听说,母亲和这个一母同胞的舅舅生的很像,她看到的第一眼,便有种莫名的亲近感,比当初看到萧何的感觉更强烈。
这就是血浓于水的神奇了吧?
萧左年被她抱住的那一刻,身子都僵住了,好半响,双臂才笨拙又怜惜的环住她,微微用力,眼里的热烈滚落下来,“小楼,我的好孩子,舅舅对不住你……”
“舅舅!”玉楼春鼻子也有些发酸。
“原谅舅舅,一直不知道你在京城,舅舅还以为你妈妈好不容易离开了京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再踏进这里一步的,舅舅真是太傻了,怎么就忘了你妈那刚烈的性子,还有你的身份,你是玉家的女儿啊,又怎么会隐世一辈子,舅舅若是早点想到,舅舅就可以早点找到你,也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萧左年哽咽着,六十多岁的人了,此刻哭的像个孩子,愧疚的不能自已。
玉楼春抬起头来,离开他的怀里,拿出手帕递过去,“舅舅,您不要自责啦,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您如何找我啊?父亲是有意瞒着我们的,他有他的打算,您要是再这般,我也要伤心了……”
萧左年擦着眼睛,听到她这么说,忙道,“小楼别伤心,舅舅不说了!”
“那舅舅也不许再哭了。”
“好,好,舅舅不哭,舅舅这是高兴激动的……”
萧何笑着叹息,“小楼啊,你是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见爸这般失态呢,他就是看见你太高兴了,嗯,让我这个亲儿子都要吃味了!”
这时,站在边上的向大少不爽的嗤到,“吃味的是爷好么?抱那么久……”
萧何,“……”
萧左年怔了一下,忽然咳嗽起来,“咳咳……”
装死的魏大圣捂嘴闷笑
。
其他人也是苦笑不得。
玉楼春暗暗瞪他,奈何向大少还振振有理,“怎么了?难道爷说的不对?哼,都没主动热情的抱过爷呢,在别人的怀里却那么乖巧……”
“闭嘴!”
“哼!”向大少忽然把她拽进怀里,紧紧抱住,“闭嘴就闭嘴!爷更喜欢这样!”
“噗……”魏大圣终于忍到破功。
庄墨和苏茂恒撇开眼,不忍直视。
苏思远眸子闪了闪,又淡淡的垂下。
慕容秋白要笑不笑的抱臂看着。
萧何嘴角抽搐,扶额。
最受刺激的是萧左年,表情有些懵,向大少的威名如雷贯耳,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位少爷是如何冷酷,可眼前这个……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玉楼春羞恼的挣扎,奈何那位爷像是铁了心,纹丝不动。
这般一闹,伤怀的气氛莫名的带了喜感。
一直安静的念北此刻走过来,含笑提醒,“小姐,快午时了,该请贵客们到安和堂用席了。”
闻言,玉楼春总算是解脱出来,向大少松开手,瞪了念北一眼,念北面色不变,安安静静的的站着,像是根本看不到某人眼里的敌意。
玉楼春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笑着招呼,“舅舅,苏馆长,庄教授,请吧。”
“好,好……”尴尬的几人忙走在了前面,他们也许年纪大了,已经融不进年轻人的世界了。
其他人跟在后面。
慕容秋白和向大少一左一右霸占着玉楼春的两侧。
念北在前面引路,神色平静。
魏大圣和萧何走在一起,低声嘀咕,“那个安静的美男子果然是劲敌啊,啧啧,看看人家那风范,唉,表弟弟比起来真是幼稚了不止一点半点。”
萧何无语,“不是还有另一个吗,秋白可是只小狐狸,心腹黑着呢。”
魏大圣摇头,一点不乐观,“秋白是有心计,可是他那心计……唉,未必会舍得用啊。”
萧何不解了,“什么意思?”
魏大圣鄙视的白他一眼,“你忘了,秋白是谁的孙子了?是慕容老爷子的,慕容老爷子又是谁,那是当年差点和八小姐成婚的人,是玉家选中的正室,何为正室?正室除了端庄大气,能撑起一个家,还需要什么,还需要把后院打理好啊,怎么打理后院?你以为是耍心计啊,那玉家能容得下?”
萧何懵了,“那不然呢?电视上不是都这么演,一群女人各种争宠撕逼……”
魏大圣呸了一声,“那能一样吗?玉家几百年什么时候出过那样的事?玉家的门风严谨着呢,要和谐好不?怎么和谐,还不就是正室必须贤惠大度,懂得平衡之道,要是正室整日里就会耍心计,打压妾室,那玉家还不乱了?”
萧何恍然,“喔,我懂了,也就是说秋白想要当正室,就得大度能容呗
。”
魏大圣点头,“那是必须的。”
“可秋白能做到吗?”
“做不到也得做,除非他不想当正室,你没看到念北的举止风范啊,那都是依着正室的标准来的,秋白能没有压力?再说还有慕容老爷子呢,他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正大光明的进玉家的门,你说,他能不寄希望于自己的孙子?平时耳提命面的能少的了?”
“唉,这么一说,秋白也真是怪可怜的。”
“可怜啥?能当玉家九小姐的正夫,多少人都抢不来的好事好不?今天这一出之后,玉家的九小姐,那身份地位比京城任何一家豪门小姐来都要尊贵,唉,若不是当初表弟弟捷足先登,我都想……”
萧何警告他,“你不要命了,敢和向大少抢女人?”
魏大圣惊吓的扫了眼前面的向大少,不敢再言了。
两人身后,苏思远漫不经心的跟着,眼眸明明暗暗,无人知道那里面晃动着的是什么。
从安德堂到安和堂,大约十几分钟的路,沿路上景致风雅,一砖一瓦拙朴而大气,处处彰显着百年世家的风范和底蕴。
庄墨和苏茂恒一直看得入迷,两人都是对古物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如今身在其中,如何不激动?
萧左年跟念北走的近些,低声问了一句,“暖玉这些年过得可好?”
念北含笑道,“夫人很好。”
萧左年感慨道,“过的好,我就安心了,这些年,我一直害怕,怕后悔当初帮她离开京城,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万一她过的不好,或是去找人的路上,有点什么闪失,我岂不是要悔死?”
“您多虑了,夫人离开京城后,主子便让人去接着了,夫人并没有受苦。”
萧左年讶异,“你是说,你家主子知道暖玉离开?他怎么会……”
念北笑着解释,“主子虽然人在秦岭,可京城的一举一动,他老人家还是知道的,尤其是对萧家的关注,更上心些,夫人动了离开的念头,主子便让人在京城外等候了。”
萧左年更惊异了,“难道你家主子和暖玉那些年有过来往?”
念北点头,“有过书信来往。”
萧左年默了片刻,才叹道,“我该早就想到的,两人该是有接触才是,若不然,只凭一纸婚约,只凭他们幼时见过的一面,暖玉怎么舍得离家出走?”
念北只是听着,没再接话。
萧左年忽然想到什么,又不解的问,“对了,既然暖玉三十年前一离开就找到你家主子,那怎么小楼才这般小?”
依着儿子跟他说的,小楼今年才二一岁,那推算下来,也就是说两人见面后隔了近九年才生了小楼,九年啊,两人那时候都过了四十不惑之年了,怎么就没早一点?
闻言,念北却没有回答,“抱歉,这个问题念北实在不便说,那是主子和夫人的私事,还是等主子和夫人回京城后,您再问吧
。”
萧左年刚刚也是心急了些,这会儿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不妥,遂点头,“好,那可否告知,他们两人何时回京城?”
念北道,“年前便会来了。”
“好,好,赶在年前来好,那样就可以过个团圆年了。”
“是的!”
一行人到了安和堂时,里面的宴席早已准备妥当,布置讲究的大厅里摆了三张桌子,桌面上的一应用具皆是玉石所做,桌椅是上好的古木,雕刻着典雅的花纹。
周围穿插着几盆花木,碧绿的枝叶,生机勃勃。
正堂迎门,挂着一幅山水画,大气磅礴、雄浑有力,令人心神一震,旁边还提着龙风飞舞的墨迹,望之生叹。
一进来,苏茂恒和庄默就奔那副画去了,苏思远也情不自禁的走过去,细细观看。
慕容衡等人已经从凤楼直接过来,此刻,坐在贵宾席位上,正品着茶,神情不再是之前的激动,一个个都平静下来。
扈庸,金良,花伯等人,依着辈分坐在旁边的两桌,见到玉楼春,齐齐起身迎接。
玉楼春摆摆手,让众人坐下。
她径直去了中间那桌的正位上坐下,两边坐着慕容衡和向老爷子,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落座,慕容秋白和向大少坐在下首,向大少想和自家老爷子换换位置,被狠狠瞪回去。
魏大圣和萧何很乖觉的坐在最偏远的位子上,萧左年安排在慕容衡的下首,也是很尊贵的位子。
众人都落座后,念北让人开始上菜,一道道的珍馐美味还未享用,便香气四溢的让人食欲大开。
精美的玉盘,色香味俱佳的美食,摆在古木桌上,美好的像是一幅画般。
哪怕是位高权重、见多识广的几位老爷子也神色惊异,因为很多都是他们见所未见的。
而魏大圣眼睛都直了,不停的问这是什么菜,那是什么汤,念北不厌其烦的一道道解说,繁复而精致的食材烹制,让人惊叹,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诉说着玉家独一无二的尊贵和荣光。
菜上齐后,花伯让人抬上美酒,不是现代那种精美的瓶子,而是用古老的坛子装着,似乎刚刚从地下才挖出来似的,还带着一股泥土的湿润气息。
慕容衡见了,神情再次激动,看着那坛子像是着了魔。
果然,花伯有些动容的说到,“这坛子酒是当初八小姐和老主子亲手埋在凤楼的院子里的,他们说,等到玉家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开封,现在终于等到了
。”
“开!”玉楼春只说了一个字。
坛子打开,美酒的香气瞬间四溢开来,熏染着每一个的心头,未饮先醉。
每一个人面前的杯子里都盛满,玉楼春端起来,第一杯却洒在了地上,她说,“这一杯敬玉家的列祖列宗。”
众人一一效仿。
第二杯盛上,玉楼春再次倒在地上,“这一杯敬爷爷和八小姐!”
众人再次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