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种情形徐月儿两女脸都绿了,这种诡异的场景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想象。
随着咒文声的变幻,那黑色闪电蓦地闪了几闪,忽地化作无数条锁链,瞬间将高轲成‘丫’字型锁在了座钟上。
高轲双膝跪着,似乎如有所觉,缓缓睁起惺忪的双眼;一阵黑雾从地下冒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他耳边冷冷响起,“我以封魂一族的名义现在宣判,封存你的记忆。罪名就是——你的这段记忆不该存在与这个世上!”
随着宣判语落,一道黑色镰光划过眼际……没有人注意到,高轲身后那座古老的座钟正在以不可知的速度在急速旋转着……转到半截腰的时候突然停止了。
随着那座钟的停止,高轲蓦然而醒,发现自己还在高府的屋内,周围正传来司马防等人的打鼾声。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刚才……是梦?”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唤魔印记……那印记依旧在闪烁着,并不如先前那般仿佛蒙了一层迷雾。
“不对,这绝不是梦!”他喃喃道,脑中不自禁闪过初次召唤灵洁时、头脑里出现的那几段混乱的记忆……
“我叫荀隐,今年二十三岁,现在皖南市一所中学任教。
我每日的工作就是上班下班,教导学生,表面上看上去这似乎是很平淡的人生,毫无出奇之处,然而有许多事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明白。
我没有九岁前的记忆……或者你说,没有很正常,那么小时候的事谁能记得清楚?然而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样,那是一段纯粹的空白。自打我记事起,曾经有几年的时间我都恍若活在虚幻中,感觉面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包括我自己。
那是一段痛苦的时光,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朋友,只有一个空寂的大房子,还有存折里的存款。很奇怪的是我竟然记得怎么使用这些东西,包括小学到大学的一些文字学识我都懂得。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懂得这些又如何?很多时候你会发现这些所谓的‘科学’其实是很苍白无力的东西,它们不会安慰你,不会教导你怎么做人,最主要的是它不能填补你心灵的空白……在一个衣食无忧没有理想未来的孩子面前,它已经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有时候我在想,会不会有些重要的东西被人忽略了,例如‘永恒’、‘存在’……
不要拿那种眼神看我,你可能觉得我有点吃饱了没事干。但我还是要多说一句——其实这个世界绝对不是你们想象中世界,这个世界有许多妖魔的,还有许多有灵力的人……
什么,你说我神经?呵呵,或许吧,我知道在你眼里这些都是虚妄的事,也许是因为我没有九岁前的记忆吧,我形成的世界观可能和大多数人的不同,总之……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也许你会改观吧……
正如你所料想的,起初我的性格是有些孤僻自闭的,因为长年累月一个人窝在家里自言自语,很少和人打交道。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会不会有人知道……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我十三岁那年,我从‘不真实’的虚幻中走出来一年后,一个偶然的契机,我不知怎地突然觉得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于是我根据我的年龄报上了一所中学,很难想象从不与别人打交道的我是怎么办成这件事的,尽管困难重重……但我还是办成了,虽然学校学的东西很浅显,但我来这不是为了学知识来的。
想当然的,疏于和别人打交道的我,刚开始的确闹了不少笑话,但好在都是些十三四的孩童,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何况我功课门门优秀,在被扣上个‘半书呆子’的雅号后。渐渐的我的周围开始有了朋友,我也逐渐找到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基准。我的愿望很简单,那就是抛弃烦恼,快乐地活下去,然而世事真的能如愿么……”
……
“我是荀隐,我自九岁以后一直想触碰却碰不到的就是这个东西么——一段被封印的记忆?咦?不对,这似乎不是单纯的记忆,难道……啊,这种感觉……好安逸……不,不可能,如果只是单纯的记忆,我顶多大脑里多了些讯息罢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连这种充实的感觉也继承了?啊,这个是……我的观点在变!我的惧怕懦弱在消失?
两年了,一次次的逃跑被抓回,一项项非人道的对待,我早已认命了,这里面没有一个是正常人,就连两年前和我关押在一起的那个叫海柔尔的小姑娘也一样,我早已经丧失了逃走的自信,完全变成一个只会苟延残喘、想自杀却又没有勇气的废物!可是现在……为什么我会这么淡然,为什么我会有直接面对这段惨痛经历的勇气?我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强的?
这种刚强,难道说我遗失的东西是……啊——!我的头好痛,怎么到这里以后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等等,这种感觉……是憎恨,对,是憎恨!我为什么要憎恨?我是在憎恨谁?是灵洁么……不对!我对她的憎恨远没有这么大,这个对象是……人类!我竟然是在憎恨着人类?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对!一定是因为封印还有许多没有被解开的关系,让我的记忆起了偏差,一定是这样!呵呵,看来我还是个喜欢凭血气行事的人啊……咦,‘血气’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个词,却又完全想不起它的意思?
等等,完全……进入完全,是人存在的目的……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