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等她情绪平复些,贾宝玉才走过去,他笑道:“那枚药丸还是挺有用的。”
林黛玉没想到贾宝玉跟着她来了,又没想到自己伤春悲秋的样子被撞了个正着,她跺跺脚:“你这人,怎么跟着我来了?”
贾宝玉笑道:“不跟着你,跟着谁?”
他把林黛玉送去潇湘馆,就来到王夫人的院子,见彩霞彩云都在,便说:“我想跟母亲说些悄悄话,两位姐姐可以给个方便吗?”
彩霞彩云笑道:“宝二爷请便。”
贾宝玉来到里面,见王夫人正在敲着木鱼念着经,他也不急,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喝着茶水。
等王夫人忙完了,贾宝玉才开口:“母亲,你不用过于忧心。”
王夫人眼眶红红的,摸着他的脸,似乎是看他,也似乎通过他看贾珠,半天才说:“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贾宝玉安抚了她一会儿,便把袭人的事说了:“那丫头最近心有些大,再不管,会出大事。”
王夫人沉默片刻,她问:“非林黛玉不可吗?”
贾宝玉见她又起了心思,冷下脸问道:“你是逼我出家当和尚吗?”
王夫人见他生气,连忙念了句“阿弥陀佛”,承诺道:“我知道了,再也不问了。”
贾宝玉又把赵姨娘的事说了一遍,看着颓废的王夫人:“一个姨娘,如果你不方便出手,我可以找人处理了。”
王夫人脸上一僵,无奈的说道:“虽然是个姨娘,你父亲喜欢啊。”
因为丈夫在意那个女人,所以作为妻子有了顾虑。
她也安排了周姨娘,但丈夫还是偏爱赵姨娘,那女人只要一哭,丈夫就会心软。
贾宝玉放下杯子,说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