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衣摇了摇头,只觉内心纷乱如麻,所有发生的一切,她都好像是在做梦一般。
此刻,寝宫内的追兰王蓝麟依旧在批阅奏折,传召许久的林邪公公这才姗姗来迟。
「奴才参见陛下!」
「林邪,孤传召你过来已经许久,你何故姗姗来迟啊?」
蓝麟并未抬眸,依旧执笔批阅奏折,只是话语之中多少带着一点嗔怒之意。
林邪知道刚才在外面遇到倾衣的事是瞒不住蓝麟的,毕竟倾衣晕倒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宫中的太监和侍卫也都是看到的,难免日后会传到蓝麟耳中。
到时蓝麟定会起疑他为何要掩盖倾衣晕倒的事,只怕他深入调查,便会露出马脚来,追兰王蓝麟是个心思缜密的君王,他潜伏在他身边更是步步为营,一点破绽都不能露出,否则这两年来的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入宫做太监的这两年,林邪处处谨慎小心,因为倾衣染病,一直未离开过晨曦宫,他一个太监也没有正当的借口,可以进入晨曦宫去看她,所以一直都是耐心等待。
如今总算有机会与心爱之人见上一面,却又只能匆匆而别,他在蓝麟面前要小心谨慎,将来才有更多与倾衣见面的机会。
林邪道:「刚才奴才奉召前来,在路上遇到了一位未曾谋面的娘娘,那位娘娘走在石阶之上的时候不慎摔倒,奴才出手救了她,然后将其送回了宫中,并为其传了御药司的药师前去整治,这才姗姗来迟,还请陛下莫要责怪奴才!」
蓝麟听罢,放下手中的毛笔道:
「呵!原来如此,你口中所说的那位娘娘名叫倾衣,是五年前离国嫁过来和亲的公主,她本就身体弱,当年不慎滑胎之后,那身体就没养好,一直病恹恹的,后来孤准许她留在晨曦宫养病。」
「她已是很多年未曾出过晨曦宫了,今日想是病好了些,特意过来和孤请安。不想竟然让你遇着了她,还要有你出手相助,你替孤救了倾衣娘娘一命,孤该谢你才是,何来的责怪?」
蓝麟边说着便合上了手中的奏折,抬头双目直视着林邪。
林邪掩饰住内心的惊慌,表面无风无浪。
蓝麟嘴角含笑,问道:「那位倾衣娘娘情况如何?」
林邪这才道:「应该无碍,奴才急着回来复命,便派了小太监留守在晨曦宫等待诊断结果,并且告诉他如果娘娘病情严重就让他来告知陛下,这么久过去了,他也没来通传,想必是没有什么大碍。」
蓝麟见林邪凡事都先是想着自己,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起身道:「你可知道孤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林邪摇头不知:「奴才不知?」
「如今下雪了,天气转冷,孤想去锁云湖的温泉山庄疗养一段时间,你下去安排一下吧!」
听到锁云湖三个字,林邪修长的眉头不由微微一跳,蓝麟则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薄唇微勾,笑问:「怎么?说道锁云湖,林邪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哦……孤想起来了,那是孤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
听到锁云湖三个字,林邪只
觉心惊肉跳,但表面上还是依旧淡定从容:「那是奴才和陛下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蓝麟仿佛是踩到了林邪的痛楚,起身饶有趣味地看着他道:「孤记得当日孤在锁云湖边狩猎,不慎掉入了猎人设下的陷阱,差点摔断了半条腿,好在林邪你当时正好路过,在不知道孤身份的情况下将我带回了家中,然后用草药为孤细心医治,孤这条右腿这才得以保住。算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邪心中却想,我虽然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却对我这个救命恩人恩将仇报,你可还记得你对我做了什么?
往事种种,似乎是林公公最不愿意回想的,岂料蓝麟却仿佛是在重温旧梦,依旧继续揭他的伤疤。
「当日孤表明自己追兰王的身份,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孤答应实现你的一个愿望,你可记得你向孤提了什么愿望?」
「奴才记得,当日奴才说想要成为陛下身边的一名护卫,永远服侍陛下左右!」
林邪说到这儿,长袖内的手不由暗暗握成了拳头。
当日在离国,凛幽在倾衣的要求下,成为了送嫁将军,亲手将自己心爱之人送进了追兰王宫,而那金色的宫门,却将二人天人永隔,再也没有音讯。
凛幽遵守承诺,一直在宫外苦苦等候倾衣,他内心坚定,认为自己能等倾衣到天荒地老,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开,会一直继续等下去,直到他们能再次重逢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