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房</P>
醒来的赵音容发现房间内除了自己一个人都没有,自己被长久地绑着身子还是有些酸痛,却浑身没有力气浅浅活动一下,此时他才见自己胸前鲜红一片,地下也留有着一些血迹,还好不多。</P>
赵音容暗自庆幸了下,可嘴角刚翘起,便疼得他只好放下,才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和脖颈处刺疼得厉害。</P>
回想起被打的那一瞬间,赵音容就不禁牙疼了起来。</P>
“啊,肚子好饿。”赵音容暗暗嘀咕了一声:“有人没啊……”根本就不会有人回应,赵音容知道,他只是太无聊了而已。</P>
入了夜,有些凉,让赵音容不禁打了个寒战。</P>
胸前的衣服还未干透现在黏在身上难受的紧,又被晚风吹着,更显得有些冷。因为没人和自己说话,赵音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夜又被疼醒,如此反复,很快迎来了第二次鞭刑。</P>
还是最初的阵容,不苟言笑的楚飞朝着赵音容负手而站,看着狱吏拿着长鞭一下一下挥舞着。</P>
赵音容能感觉自己胸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随着鞭刑的进行,体内压着的那股寒热交替的气流越发难以抑制,似乎就要冲破而出。</P>
终于在第三十下时呕出一股热血,溅在狱吏的手上,让他顿了一下。</P>
楚飞暗道不妙,抬手抚了抚赵音容额头,见他昏昏欲睡,先是摇了摇他,却不能唤醒他的意志。</P>
“打盆水,泼醒他!”楚飞赶紧朝门外的手下吩咐,很快便有人端来一盆水全数泼在了赵音容身上。</P>
被冷水刺激的微微一抖,赵音容摇了摇头,眼神渐渐清明起来。这一泼不仅浇醒了他,更是将他脸上假意堆积的红色清理了个遍,再抬起头来,赵音容的脸上已无血色,只有那个长长的伤口还在渗血,提醒着他们:一切还没有结束。</P>
楚飞又等他缓了一阵,才摆手让狱吏继续。</P>
第五十下终于落下,赵音容这才缓缓吐出之前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不由地咳了咳,能感觉到喉间全是那股血色的铁锈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嗯啊”声,他的喉咙此刻已是哑得厉害。</P>
楚飞端来一杯热水,说:“你昨夜着了凉,再打下去怕是你也扛不住了。”顿了顿将水喂给赵音容喝下,“明天的鞭刑只能在背后施行了。”</P>
赵音容不说话,为了这条命来,身上多些疤又如何,想罢朝楚飞点了点头。</P>
第三天时,赵音容只有背后还能下手,于是只好在背后施刑。</P>
这次等五十下满了时,赵音容整个身体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额前的碎发已完全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额头,他从十字木桩上被放下时,几乎站不住,踉跄了好几步才能稳住身形,只是看着眼前的事物都是模糊的,他定了定神,随着楚飞缓缓出了典狱房的大门。</P>
出了典狱房被外面热烈的阳光照射,三日不见天光的赵音容下意识抬袖遮阳。见眼睛慢慢适应了阳光,才慢慢放下衣袖,只不过放下衣袖时看见了不远处站着好些个人,他的眼睛还有些模糊看不真切是谁,只见那些人看到自己愣了一下然后全朝着自己跑来。</P>
“公子!”这是苏荷的声音,等赵音容意识到是哪些人时,那些人全都围了过来。</P>
“公子您怎么被打成了这样?”苏荷想扶一扶赵音容,却看到他满身的血色,竟不知该如何出手。</P>
“公子,呜呜,公子。”一向大大咧咧的元芷竟不住哭泣起来,“我想您了,没有您在的乐舞宫日子好难熬。”见元芷哭了起来,众人都哽咽起来。</P>
赵音容还很虚弱,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人,终是张了张嘴:“接下来的日子,你们一定要千万小心,谨慎行事,莫要再被谢宁抓了把柄去。”</P>
正想再说些什么叮嘱的话,却被楚飞打断了,只听他说:“时间到了,音容公子该离宫了。”</P>
元芷皱了皱眉,“楚飞大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我们这才和公子认识几月便有这般情谊,您自幼是同公子一起长大的,居然下得了如此重手,您的心当真是肉长的么。”</P>
赵音容忙喝道:“元芷,注意身份!你若再不改改你这心直口快的性子,以后有你受的。”然后站直了身子,朝楚飞说道:“中丞大人,走吧。”随后两人向宫门迈去,众人追着而去,却又只是跟在他俩身后。</P>
踏出宫门之时,赵音容终是回了头轻轻朝追逐而来的众人道了句:“再见。”</P>
苏荷等人追逐的步伐终究还是停住了。</P>
“梦蝶好狠的心,我们奉若谪仙的宝藏,多看一眼都舍不得流逝的春天,她怎么狠的下心来将他毁去,她真就那么恨他么?”苏荷直摇头,泪却止不住地流,“难道连他们的相遇都是一场算计么?”</P>
“苏荷姐,我们还能再见到公子么?”锦歌松开一直紧抓的衣袖,茫然道:“下次见面,公子还会记得我们么?我们又会……认得出他么?”</P>
“会的。”小棠扶住摇摇欲坠的苏荷,“公子他可是无人可及,唯此一人的世间宝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