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1 / 1)

花边文学 鲁迅 453 字 10个月前

苗挺

严复提起过&34;狭斯丕尔&34;,一提便完;梁启超说过&34;莎士比亚&34;,也不见有人注意;田汉译了这人的一点作品,现在似乎不大流行了。到今年,可又有些&34;莎士比亚&34;&34;莎士比亚&34;起来,不但杜衡先生由他的作品证明了群众的盲目,连拜服约翰生博士的教授也来译马克斯&34;牛克斯&34;的断片。为什么呢?将何为呢?

而且听说,连苏俄也要排演原本&34;莎士比亚&34;剧了。

不演还可,一要演,却就给施蛰存先生看出了&34;丑态&34;--

&34;苏俄最初是&39;打倒莎士比亚&39;,后来是&39;改编莎士比亚&39;,现在呢,不是要在戏剧季中&39;排演原本莎士比亚&39;了吗?(而且还要梅兰芳去演《贵妃醉酒》呢!)这种以政治方策运用之于文学的丑态,岂不令人齿冷!&34;(《现代》五卷五期,施蛰存《我与文言文》。)

苏俄太远,演剧季的情形我还不了然,齿的冷暖,暂且听便罢。但梅兰芳和一个记者的谈话,登在《大晚报》的《火炬》上,却没有说要去演《贵妃醉酒》。

施先生自己说:&34;我自有生以来三十年,除幼稚无知的时代以外,自信思想及言行都是一贯的。&34;(同前)这当然非常之好。不过他所&34;言&34;的别人的&34;行&34;,却未必一致,或者是偶然也会不一致的,如《贵妃醉酒》,便是目前的好例。

其实梅兰芳还没有动身,施蛰存先生却已经指定他要在&34;无产阶级&34;面前赤膊洗澡。这么一来,他们岂但&34;逐渐沾染了资产阶级的&39;余毒&39;&34;而已呢,也要沾染中国的国粹了。他们的文学青年,将来要描写宫殿的时候,会在&34;《文选》与《庄子》&34;里寻&34;词汇&34;也未可料的。

但是,做《贵妃醉酒》固然使施先生&34;齿冷&34;,不做一下来凑趣,也使豫言家倒霉。两面都要不舒服,所以施先生又自己说:&34;在文艺上,我一向是个孤独的人,我何敢多撄众怒?&34;(同前)

末一句是客气话,赞成施先生的其实并不少,要不然,能堂而皇之的在杂志上发表吗?--这&34;孤独&34;是很有价值的。

九月二十日。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九月二十三日《中华日报·动向》。)